秦老一笑开始讲课,而二牛此时才知秦老所授乃为礼。礼之一节,最为繁复枯燥,儒学更是讲究无比,各种应尽之礼,逾矩之举是听的二牛头晕脑胀差点睡过去。
旁边的许多年轻人也是如此,而二牛左边则坐着一个文静的女孩子,女孩没有绝美容貌,但是听课极其认真。今日为二牛第一课,他自然不敢真的睡过去,所以也就注意到了女孩的特别之处。
秦老声音十分祥和,但正是这种祥和之声拥有出奇的催眠作用,二牛在忍了一会之後实在无法可想,於是乾脆不再去听,而是转头去观察旁边唯一一个还清醒着的人。
女孩面无表情静静的坐在那,良久之後察觉到了什麽,於是转头看向二牛。二牛一惊回头,脸色微红知道盯着女孩看是十分失礼的举动,秦老刚才才讲过这一点。
女孩嘴唇抿了抿,看不出喜怒的回头继续听课,而二牛则再也不敢看过去,单手支头没多久就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睡了多久,当身边轰的一声嘈杂无比时,二牛顿时惊醒抬头,发现秦老不知何时已经离去,而周围那些仿佛死了一般的学生们完全变了一个人,活力十足的互相打闹谈天。
看到二牛醒了过来,那个课上十分认真的女孩冲他微微一笑,脸上浮现两个可爱的酒窝。
“我叫薛紫柔,你叫什麽?”
二牛一呆,想着刚才秦老不是才说过,女子出嫁前姓名岂可随意说与陌生男子。女子眨了眨眼睛,猜到了二牛在想什麽,微笑说道:“礼节不可废,但是缛节可知不必遵循,这可是秦老说的哦。”
二牛呆呆的哦了一声说道:“我叫二牛。”
这时旁边一个长的像头小牛犊的少年凑到跟前说道:“新来的,你是哪家的,光说名字不说姓忒也失礼。”
薛紫柔蹙眉看向那个少年说道:“魏怀安你不要那麽粗暴,他还是新来的。”
魏怀安冷哼一声走到二牛身前,背後两个高壮的少年像侍卫般一左一右站着。
“就是因为他是新来的,我才问他是哪家的,光说名字不说姓十分失礼,难道我说的不对?”
二牛眉头一皱,看薛紫柔还想说些什麽,对这个女孩有些好感的二牛不想她惹上麻烦,於是说道:“我姓杨,不是殇阳人。”
魏怀安冷笑一声,一股傲气勃然而生,他昂起头说道:“不是殇阳人?那麽是东边宛陵的人?不像,那麽就是北边那些老土匪烨貊的了?”话语中充满对烨貊和宛陵的不屑一顾。
薛紫柔不悦撅嘴,二牛冷冷摇头说道:“都不是,我来自莽山。”
没曾想这个壮实的纨絝竟然知道莽山,就听他夸张的大声吼道:“莽山?!天哪,你这小子竟然是个北蛮子!这东山是越来越差劲,连蛮子都敢往里收。说吧小子,你爹是哪个部族的首领,给皇上进贡了多少银两才把你这小子塞了进来?”
魏怀安吼声颇大,旁边许多少年都闻言转头,其中一个高瘦的男子冷笑靠近说道:“北蛮子?这可是传说中的稀罕物,来来来大家都来看看,北蛮子啊,多少年了都被烨貊堵在北边不敢南下,怎麽,现在趁着烨貊内乱你们开始蠢蠢欲动了?”
有些少年跟着起哄,而大部分人则皱眉的看了眼那个瘦子和魏怀安几人。薛紫柔此时已经气的脸色通红,而二牛脸色愈加阴沉起来,被关了半个月又经历了那麽多事,现在的二牛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了很多。
面对那些或耻笑或不屑的几个人,二牛平静说道:“我不是什麽部族首领之子,我的爹爹只是莽山中的一个猎户。”
此言一出满堂静,甚至薛紫柔都惊讶问道:“那你是怎麽进来的。”
旁人开始议论纷纷,瘦子少年冷笑走到二牛跟前,冲魏怀安使了个眼色,魏怀安会意,鼓了鼓手臂上的肌肉粗声粗气的说道:“那麽这样说来,你这个小子就是个猎户的野种了?”
二牛脸色通红怒视魏怀安说道:“猎户不假,但不是野种!”
瘦子尖声说道:“放肆,你是个什麽东西,也敢跟魏少这样说话。”
这时角落里一个年龄稍大大点的少年站起冷声说道:“杨希廷,东山中众人平等,更何况在场之人没有一个人在朝中任职。”
杨希廷冷笑一声,似乎对那个少年有些忌惮,高声说道:“如果院中真的众人平等,为何此班除却这个猎户的儿子,家中均有人在朝中身居要职?崔元博,别告诉我你可是什麽平民.”
崔元博蹙眉不悦说道:“话虽如此,但是他也没有道理要对你们说话客客气气的。”
魏怀安冷笑一声,不似杨希廷对崔元博有所忌惮,就见他猛的一下抓住二牛的衣领,旁边薛紫柔惊呼一声喊道:“魏怀安你想干什麽?”
魏怀安不理,将二牛提到面前,盯着他的眼睛戾狠说道:“猎户家的小子,叫我一声少爷,以後见我退避鞠躬,我就不追究你这贱民与我同堂之罪。”
崔元博怒道:“魏怀安你不要欺人太盛!”
薛紫柔更是想冲过来帮二牛脱困,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