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照着我胸脯来了一拳:“我说了吧,你小子比我有前途!”可说完他就把头扭到一边了,然後就是一阵沈默。他笑脸背後流露着一丝遗憾、或许是无奈,看得出,鹏哥不愿意我俩分开。
我心里也不无酸楚,伸出双臂,搂住他肩膀:“我这就跟连长说去,我干不了!”转身就走。
“苕!”鹏哥的大手一把揪回我来:“你以爲这是在什麽地方?这是部队!人家这麽信任你,敢不服从命令,这麽不识举!”他把我摁到床边坐下,“不就是搬到隔壁嘛,咱们还是在一起,”又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地微笑着:“後边那林子坡,不还是咱俩的!”看看周围没人,猛地抱住我亲了一口,大手在我档部使劲掐了一下。
少顷,他又严肃地:“你走了,班里的事就得再加把劲了。”说着往外走,又回过头:“咱俩班将来好好比比!”
望着他宽厚的背影,几分激动,几分失落和怅然。
我搬到了隔壁,也开始行使班长的使命。三班的原班长考上了军校,上个星期我们还爲他送行了呢,可我从来就没想过新任班长会是我。
事无巨细,班中无小事,鹏哥一有空便向我面授机宜。三班的军政素质与一班相比不相上下,平日里我与他们关系不错,加之鹏哥的鼎力相助,很快我就适应了岗位,得心应手地挑起了班长这个担子。只是,由于事务多,训练紧,要的我又不想使这个班因爲我的到来而落後,所以,比起以往来,我忙碌了许多。跟鹏哥在一起的时间少多了,而且,在一起也往往是交流一些带班经验,很少有时间跑出去“幽会”了,我的复习也渐渐地落在鹏哥的後面。一次鹏哥半是玩笑半认真地说:“你小子还真是个儿,连长没挑错人,不过,要想追上我的班,还差那麽一点。哎,你小子可别
跟馋猫似的又瞄上别的人啊!”我咚地杵了他前肋一下:“你小子要是沾花惹草,也别怪我不客气!”“哈…………”俩人的大手响亮地拍了一下。
国庆五十周年大庆,各连组织观看阅兵式,之後就开始了六天长假。我跟鹏哥商量,到武汉玩一天,然後回来复习。他沈吟了一会说:“咱们请三天假,你跟我回家吧,我爸妈也想见见你,怎麽样?”“行!就这麽定了!”
告假回来,我们就分头准备。我买了一大提兜东西,这次鹏哥没有阻拦我。第二天一早,我们就登上长途车出发了。
一路上,我把下一阶段复习的计划和重点重新制订了一番,然後就又趴在座椅扶手上昏昏然睡着了。
约莫过了四五个小时,汽车到了他家乡的县城,简单吃了些东西,又坐了一个多小时的汽车,来到许鹏家乡的村口。
这是一处典型的徽南水乡,举目望去,满眼的绿色,河叉纵横,家家户户房前屋後种满了说不出名字的树木,徽式建筑特点的房脊山墙掩映其间,恬静、自然、温馨。湿润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与北方农村相比,别具一格。
“我们家乡怎麽样?”鹏哥显得很兴奋,大步地走着,回过头问我。“没想到这麽漂亮!”我的回答使他更加得意了:“那当然!这叫人杰地灵!”不时地向老熟人打着招呼。
“妈!爸!”没进门,他就嚷起来了。
“哥哥!”开门的是一位纤细的女孩,一脸惊喜。“小妹!快接包!”鹏哥让女孩接过我的包:“也叫哥!”
“哥。”小妹羞涩地叫道。“小鹏回来了!怎麽不提前写信!”他父母也迎了出来。
一见面,二位老人给人的印象就是淳朴、憨厚,典型的中国农民形象。父亲高高的个子,不知所措的样子,母亲笑得合不拢嘴:“这就是小克吧,小鹏在信里没少夸你,你给他帮忙喽!”一句话说得我好象见到了妈妈,回到了家,眼泪在眼眶里转圈圈,直想往下掉。我握住老人皱纹纵横的双手:“大娘,您跟大爷都挺好的?”
“都好!这孩子,比小鹏可会说话!”说着,拉着我的手,把我们让进了堂屋。寒暄了几句,就让妹妹买菜,张罗饭去了。
不一会,富有水乡特色的饭菜端上来了:清蒸鲢鱼段、板鸭、盐水虾、糖醋嫩藕、还有沙锅鱼头汤。
“小克,多吃,我们农村就是这个水平,粗茶淡饭,多吃!”许妈妈热情地招待着,“你们北方人爱吃面,我给你烙了两张糖饼,还有米饭,喜欢吃什麽就吃什麽!”
我连声道谢:“谢谢大娘,我什麽都吃。”
“别拘束,就和到家一样!来,端起来!”许爸爸也热情地端起了酒杯。
“祝您二老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我和鹏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傍晚,鹏哥的老同学、儿时的夥伴都来了,把我俩约出去,到那个叫秋生的同学家里喝酒。男女旧识,推杯换盏,好不热闹。看得出,鹏哥在他们中间,蛮有威信的,特别是香梅和另外一个女同学,不时的老拿眼睛瞟我俩,跟鹏哥说话时,脸红红的,喜欢上他了?也难怪,这麽英武的小夥子,谁不喜欢!
酒喝得不少,我俩藉着月光,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地回到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