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想,他低下身子,行了个公主抱,快步将未华搬回了床上躺着。
药是得重上了。还好石乳的止血效果不错,不然连床都被染了。
期间两人都没讲话。未华是仍有几分气,咬牙偏头不看乌萨。乌萨则是低头边包紥边回想,自己怎麽会突然暴怒?
简直像是被按到疯狂开关一般,一怒就控制不住了,乱说胡话骂人。
想了想,他模糊的意识到,或许是对以往神妻的死有着愤怒吧?被关了这麽多年月,见过这麽多神妻被祭族弄死,他真的不觉得这是什麽「应该」!若是应该的话……这些可怜之人难道都该死吗?尤其是自己,尤其是那个重要的「妻」!
「乌萨,你怎麽看我?」未华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什麽?」乌萨一时没懂。
「你怎麽希望?排除祭族的安排,你是希望我成为你的神妻?还是不希望?」未华眼巴巴的看着乌萨。
到底是想……还是不想?乌萨自问。
不想的吧?乌萨第一直觉反应。他不想再看到有人困死在他面前。封印一日不解,他就没有缘分娶妻,这是当然的。也是他早就决定的。
但眼前之人竟让他有种强烈的意动,迟疑,不断的想让他留下。本来前几日两人在性事嘻闹之时,乌萨就感觉到强烈的吸引力。再加上未华舍身喂狼的举动,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可不正是……正因感动,所以反而该护着他,让他安好的离开才是吗?
紧咬唇,拒绝的话一直说不出来。未癒合的伤口落在乌萨眼里,令他的神色更黯。若让他离开,这些债,要怎麽还?能够算了吗?安然离开……就算扯平了吗?
「非不愿,实不能也。」乌萨说的话像是硬挤出来,刚才那种主动表白的事再也说不出来,他无法多说,只得转个方向:「我虽不济,在这里的日子,照顾你还是做得到的。」
非不愿,实不能……意思是,其实是想的吗?
未华在意了,纠结了。这大概是他这辈子第一个真正喜欢上的人(呃,好吧,半人半神,算0.5个吧?),怎麽会不渴望在一起?但理智偏又清醒的拉扯着他。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待在地下陪着乌萨。消失快半个月,亲朋好友一定很着急了,也有孝道要尽。若说要解放乌萨,他是一个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办到。
何况,若真能放出乌萨,海阔天空任其翔……还会在意自己这个小小的人类?世上有太多更优秀的男人女人了。
不,说不定根本就不需要伴侣吧?身为半神,有多少人会自愿求上门,像影象中看到的一样?
未华面色铁青,看得乌萨也跟着心纠了起来。他以为未华伤口又痛了,只能担心的从床下拿出石盆,沾石盆中的水擦拭未华额头,一整个呵护备至的样子。
乌萨……为什麽你不是一般人呢?若是一般人,也许就能谈个普通的恋爱了,是不是?
可偏偏,若乌萨只是一般人,大概两人没有缘份见面。彼此生活习性没有交集。也入不了彼此的眼。对乌萨而言,未华太过普通。对未华而言,乌萨粗壮的野人身形,光是见到就会自动远离,根本不相信两人能亲近。
缘份,原来是这麽粗浅的东西吗?因为乌萨有像超人一般的猛汉体态与神性,所以自己才会痴迷吗?
想了又想,不断自我挣扎又没有结果,话题只能轻轻放过。
未华有一个好奇已久的事。刚才乌萨又提到另一个「妻」,令他有些猜测。
「乌萨……我一直很纳闷。照理说你是古希腊罗马人,不会说华语,但你中文却出奇的好,甚至还会用典!……你见到我时,说我是『华夏子民』,你是不是……曾经到过古中国?」
未华早就在怀疑。乌萨不只语言,平日的行动也有几分只在历史中出现的古早味。无论是裙甲的样式,坐下提襟的动作,招呼吃喝的手势,竟像是曾看过的古装剧般,神韵非常到位!
连乌萨睡的床,那大红棉被花样,未华打死都不会看错的。这绝对是东方制品。
意外的,乌萨大力摇了摇头。
未华正想接话呢,乌萨直接说:「是没去过,却心神向往……我曾有任妻,正是华人。是以我对华语,十分熟悉。」
不等未华问,乌萨自动说起这个神妻的故事。
这位神妻跟未华一样,是个外地人。据说是跟着父辈出航,因在海上迷航,後来意外飘流上岛。发现土着不开化,顶着皇恩皓大,大帝国主义,於是改成待在岛上抚蕃,一边等待船只修复。
「是哪个朝代的事?」未华知道乌萨
「好像叫大明?当初带头的应该是郑公公吧?就那种……好像叫太监?少了某些东西的男人。」乌萨回忆。
郑和下西洋吗?天哪!
这女孩约略十六七岁模样,是个大姑娘了,本来这年纪早该嫁,正因贪玩又反骨的,死活不肯出嫁从夫。他爹姓王,是个主事官,无奈只能将她带上船,大概打着惊吓几次就会乖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