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行方面,怀家人多是靠两条腿。以前怀家人也在虎爪湾养马,大明征服怀家人后,颁布了禁令。及至明朝衰败,怀家人又偷偷养起马来,结果不到百年,又被清人给收拾了一顿,从此马就在有北山区消失了。
现在的怀家人不用扯土布学人裁衣服了,周末去威风堡乡赶集,现成的衣服也买得到,专有人贩来大号的适合怀家人体型的衣服来卖。棉布衣服虽然穿舒服,怀家人更喜欢尼龙混纺的面料,觉得它耐磨结实。他们把一件衣服代代相传,缝缝补补,穿成百衲衣,穿到再也补不起来为止,但是他们进给天道峰的布匹,依然是去塞北市里买最好的。案山村人还保持身披兽皮的习俗,桃林村也有大半,这些人从来都没出过大山。
传统上,怀家人不种蔬菜,私有产生后,便有人在自家院子里开始了种植蔬菜的实验。猎人们在深山里也会采摘菌类、野菜、野果来丰富肉食的味道,但大多还是要依靠和人交易。怀氏的主要食物是肉,而天道峰的主要食物是菜与粮。但天道峰并不需要怀氏供应蔬菜,他们拥有大片由丁氏照料的菜地,可以做到自给自足。
长久以来,怀家族长带头狩猎耕种,当族长从体力劳动分离出来后,狩猎逐渐衰落,只有四勇辈出的熊家主家还传承这项技艺。但怀家人要吃肉,畜牧业便发展起来。往北的蒙古人爱吃羊,往南的人爱吃,怀家人爱吃牛和驴,但他们的饲养范围也不止于此,虎爪湾村甚至还在水里养鱼。依山傍水的虎爪湾村有大片良田,是怀家五村里农业最兴旺的地区,虎家族的势力在此根深蒂固,并借此形成族中颇有影响的一派势力,在推动怀家社会私有化的进程中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住房前面已有说明,不再多说。
怀家人的粮食大多用来酿酒和进天道峰,自己吃得很少。酒坊设在桃林村,所用溪水自铁嶂岭下渗出,流经落英缤纷的二十里桃林,酿出的酒甘香醇厚。几百年前,元朝的一位诗人有幸喝到怀家酒,连声称赞,一醉方休,宴酣之际,题诗一首:“贤愚千载同一朽,我为君歌君拍手。流芳遣兴不必论,且尽樽前一杯酒。”这世上,唯有这杯酒经得起品饮呀!
另一项技能农耕,是怀家人区别于其他北方边疆少数民族文化的主要特点。自诩为蚩尤后人的怀家人,自古便拥有发达的农业文明,只是流放至有北山后固步自封,这才逐渐落后于文明。
在吃的问题上,怀家人还需要替自己与天道峰,与人交易盐、糖、油、香料……所幸的是,由于人相信,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怀家既然男人健,女人丰腴,自然和有北山的物产有关,因此怀家人产出的食物也备受附近各族人民的青睐,并且随养生保健的兴起,越发蒸蒸日上,价格水涨船高。不过怀家人能拿来交易的物产并不丰富,怀家村依旧是一片赤贫。
天道峰需要的布匹,怀氏也只能去和人换。大明迫怀家人穿上衣服后,怀氏,即便是四勇,也只能穿最贱的土布衣服,但供给天道峰的,依然是山下人做也不敢想的如水一般柔和的布料,光是触摸一下的手感,就足以让一些人热泪盈眶。当年怀交恶,贸易断绝时,穿破破烂烂的衣服,去口内买进给天道峰的绸绢锦缎的怀家壮,也是杀虎口的一道奇异风景。
这几年,燹县的公路从威风堡修到了怀家村,绕山外又经过虎爪湾,通往委羽山那边去了。乡里又修了一条从怀家村到桃林村的路,也是绕有北山走,不敢动山体丝毫。可是怀家人连自行车都没有,这条寥落的公路上往往只有人在走。有时也有野外驻训的部队经过,似乎就扎营在附近,这条路便能热闹一阵子。
品,到了下个世纪,人们开始追捧手工制作时,器型古朴大方的怀家造才会给怀家人带来实利。眼下,它仅仅是附近农民们觉得“好使换”,乐意从“中人” 那里多花几个钱买一把的农具而已。
健的怀家妇女也要务农,饲养禽畜,不事纺织。这源于怀家人对黄帝文明的仇视:黄帝创造了货币,所以怀家人不用货币交易;仓颉创造了文字,所以怀家人不留下片纸只字;嫘祖创造了缫丝纺织,所以怀家人一丝不挂……天道峰给怀氏创造了这的习俗,自己不能贯自己的道,热衷于研习文字记录的知识,穿上象征治的衣饰,自称是内于心而不形于外,其实是心为形役,以人工的、后天学来的道德观念,去文饰天然的、自性的身躯。
这就是怀家人的生活,最好的留给天道峰,剩下的仅能满足自己生存最基本的需求。即便是私有经济萌生的当下,依照威风堡乡的统计数据,1996年怀家村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还不足二百元。这一统计基本准确,因为能为怀家人创收的,除了那微不足道的土特产,便是
畜牧业的发展,皮毛需求的少,导致了这一时期怀家猎人的衰微。前不久,传奇的“猎神”怀矰,作为怀家的末代猎人,离开了此世,从此有北山区再?职业猎人。不过这位末代猎神有一位得其真传,甚至可能青出于蓝、更胜一筹的徒弟,只是这位徒弟从小喝百兽奶水长大,又通兽语,成长于孤独的环境中,好似更愿意和这些野兽为友,实在?法配得起怀家猎人的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