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将耙子来耙我,我又不是庄稼地,这是要伤我性命。”
他愤怒之下,越发将梯子使得虎虎生风,那使耙子的学生力气颇大,个子却不怎么高壮,斤两轻,偏他也是个死犟的,牢牢把着耙子不放手。林大郎舞着梯子,带着耙子,挂着那学生脚点地跟着绕圈子。
柳三一看这架式,大乐,拍着手:“大郎,端得英雄好汉,将那孙儿当牛牵了,我与你们开庆功宴。”
杨略到蹴场时,亦是目瞪口呆,只高声呼喝学生住手,却哪里能喝止得了?他的一个学生还很贴心地扶了杨略到一边,用衣袖将石凳抹得干净,道:“先生这边落座,远着些,当心他们一伤着先生。先生只管放一百个一千个心,学生誓死为师娘讨回公道。把这帮guigui孙打成乖乖孙,好好地跟师娘赔罪。”
杨略能放屁个心:“不可……不可闹事……”
学生眼观四方,见场中林大郎力竭,喝一声:“好,真个当自己威猛将军,可不没了力气,看我找回场子。”话音未落已冲到了场中。
偷偷躲在旁的卫放眼见蹴场成一锅热粥,踮着脚就往外走,他得找他那好妹夫过来压阵,书院里的先生大都是文弱公子,能顶得什么用,得招一批好手来镇压。卫放顺着墙边出了书院门,正好跟卫繁与杨妾一行错开了十几步。
也是巧,这日俞子离也在书院中,跟青丘生叔侄二人在那对弈,听得学生闹事,慌忙到了蹴场,果然闹得不可开交。
青丘生哈哈大笑,道:“真是少年意气啊。”
俞子离半晌无语,他算是看清了,他师叔虽是一把年纪,可却是个好生事的性子,令朱眉将学子们分开:“再叫他们打下去,怕真要闹出事来。”
朱眉一个起身飞跃到长梯之上,稳稳当当地立在那,使了一个千斤坠。林大郎本就没多少力气,长梯上多出一个人的重量,他哪里还能舞得动,等得朱眉一个使劲,更觉长梯重若千斤,倒是自己的两条胳膊,绵绵软软,如发软的面条一般,一声大喊,梯子脱落砸在地上。
那死攥着耙子的学生跟着一个扑倒,跌了一个狗啃屎,他被林大郎拖得火大,见林大郎瘫在那,伸手要将耙子取下来,耙上一耙。
朱眉眼疾手快,抬脚踩住耙柄,再前踏两步,手上一个巧劲推出去,将那学生推出了半丈远。
“够了,都住手,同窗读书,你们倒成了生死仇敌?”俞子离面沉如水,站在当中冷眼看着这些学子。
一个学生跳起来道:“是柳三他们欺我们师娘?”
俞子离怔惊。
柳三郎蹦起来足足有三尺高:“胡说,我何时欺你们师娘,明明是你们师娘这个泼妇欺得我。”
“看看,此无赖子口出污言,不敬师长,老师,这等狂徒莫非不该罚。”
青丘生慢悠悠道:“事不辩不明,你们只管把是非说清楚。”
这事还真一时半会扯不清楚,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杨略坐那听得两耳嗡嗡嗡,只想找个草棚子醉个几天几夜,然后他看到他的一妻一妾相携而来,相随而来的还有要命的卫繁和方固的夫人。
卫繁到青丘生跟前,笑嘻嘻道:“师叔祖,我把苦主带过来了,您老可要主持公道。”
“促狭。”青丘生笑斥。
杨略还懵着,他看看妻,再看看妾,虽然隔着幂篱朦朦胧胧,但也看得出自己的妻妾衣鲜貌美,实在不像受了什么委屈的。
柳三梗着脖狂喊:“我不曾欺人,不曾。”
杨妾袅袅娜娜上前,先向青丘生施一礼,再向俞子离福一记,她身段娇,嗓子柔,说话有如唱曲儿。可这曲吧藏着刀,埋着针,直把柳三等人埋汰满面通红。
“我莫不是有意,不过球飞过了墙。”柳三吼道,“我还可惜我的球呢。”那可是拿鼍的皮包的外皮。
“不是有意伤人性命,就当无事发生不成?”杨妾压根不怕柳三,立中间还将矛头对准了青丘生,“院长,奴有一言不吐不快。此事柳三郎错其一,这书院错其二,这蹴场哪里劈不得,偏要辟在近后墙,这后墙后头挨着人家,今日这球是没砸中我家娘子,若砸中可如何?也幸好是个球,是别的尖锐之物能夺人性命的的又当如何?你们书院思虑不周,难道不曾有错?这柳三郎言语放肆,便是无错,亦是无礼。”
青丘生听后,也不在意杨妾放肆,反倒点头:“这位娘子说得有理,书院果然有错。当初建屋办书院,是知州的主意,看来还是楼知州错在先,得问责于他。”
卫繁……什么叫无妄之灾?这就叫无妄之灾,卫繁只当看场热闹,结果一口锅扣过来扣在了自家夫君的头上,这何其冤啊。
“师叔祖,这怎的与夫君有关。”卫繁拉着青丘生不依。
青丘生吹吹胡子:“这书院是不是你夫君办的?”
卫繁摇头:“不是,是师叔办的。”书院明明是她夫君半路接手,早前可不是她楼哥哥办的。
俞子离睨眼卫繁,白疼这个女学生了,胳膊肘专门往楼二这兔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