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对她失望?
对于傅昀和庄宜穗的对话,周韫并未插嘴,她只抬头看了眼愣住的庄宜穗,心中摇了摇头。
连爷为何生气都不知,拿甚和她争?
马车停了下来。
周韫懒得听二人的对话,她肚中空空甚是难受,不耐和她们磨蹭,直接轻声和傅昀说:“爷,妾身身子不适,就不扰您和王妃谈话,先回院子了。”
傅昀没作阻拦。
庄宜穗还沉在打击中,尚未回过神来。
恍惚间,庄宜穗听到傅昀沉声说:
“你和周韫有何矛盾,皆是府中事宜,旁人不将她放在眼中,对你又有何好处?”
不过都是堕了贤王府的脸面罢了。
庄宜穗渐渐回神,刚欲说话,就见傅昀站起身,丢了一句:“你是正妃,本王原以为你比她更知晓何为荣辱一体。”
这一句话,比方才傅昀无意中流露出的失望,更叫庄宜穗深受打击。
何叫“原以为”?
庄宜穗瘫坐在马车中,有些无神怔愣这。
氿雅掀开车帘,无措地想去扶起她。
突兀,她脸上落了两行清泪,声音恍惚悲凉:
“爷说,我不如她……”
氿雅一怔,遂后反应过来她话中何意,鼻尖蓦然泛酸。
自家主子处处皆想比旁人要好,如今爷这番话,叫主子如何受得了?
第93章 大理寺
长安城有一处,人人近乎皆避着走,这处威严自若,甚至透着隐隐森气。
沈青秋一身朴质青衣,从马车中下来,竹铯忙扶住他,压低声说:“大人,今日吏部尚书曾来见过太子殿下。”
沈青秋只轻描淡写地应了声。
竹铯稍顿,才堪堪添了句:
“太子殿下要见大人。”
这句话,才叫沈青秋顿了下,他稍偏头,眉眼温和却透着些疏离冷淡:“他还未死心?”
这话,竹铯不知该如何接。
毕竟自家大人和太子殿下之前关系那般亲近,如今这般翻脸不认人,着实让人心寒。
可偏生,他又是知晓内情的人。
面对外人的冷嘲热讽,他想反驳,却又不能将实情说出来,着实憋屈得很。
竹铯迟疑着:“只要去给太子送膳食,太子必定要求见您。”
虽说只要进了大理寺,不脱层皮,几乎没可能出去的机会,但太子身份不同,上面那位久久不说该如何处置太子,旁人就不敢对太子过分。
与此同时,大理寺牢房内。
从门口走进,一路牢房紧闭,死气沉沉,连同看管的官差都一脸肃静,和普通府衙牢房不同,大理寺管着的都是些权高位重之人。
落井下石的人不是没有,但自从沈青秋上位后,就肃清了这种情况。
不管犯了何错,总有律法严惩,私下里嘲笑落井下石,不过皆是发泄心中嫉恨不平罢了,平白令人厌恶。
最里面的牢房,干净朴素,一张木床,一立木桌,一方圆凳。
傅巯单膝弯曲,坐在木床上,视线落在手中的书册上,眉眼温和平静,敛了一室芳华。
隔着铁栏,有一官差盯着他,莫名失了神。
片刻,旁边有人抵了抵他胳膊,小声说:“你不要命了?什么人都敢盯着看?”
那官差立刻回神,讪笑两声,拉着提醒他的人走远,隐隐低声传来:“这达官贵人就是达官贵人,即使在这牢房,竟然都不慌不忙的……”
“……不过,这太子殿下模样真是……好看……”
他没念过甚么书,憋了半晌,也不过只憋出一句“好看”罢了。
这也足以让提醒他的那人提心吊胆,忙厉声斥了一句:“我看你真是不想活了!那是你能惦……”
后面的话,随着二人走远,渐渐就听不清了,傅巯垂眸看书的动作不变,只半晌之后,他才轻挑眉梢,勾了勾唇角,却笑意不达眼底,稍泄了分森凉。
须臾,他扔了书册,不知何时,铁栏前站了一人,他埋着头,身上是大理寺官差的衣裳。
傅巯抬眸,轻飘飘地问:
“沈青秋来了?”
铁栏旁,那人低低“嗯”了声,稍顿,才说:“可、大人依旧不愿见殿下。”
傅巯穿着囚衣,干干净净,他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不急,他总归会来的。”
那人一急:“殿下!以奴才看,沈青秋根本就没想救您,否则怎会一直避开去郭大人他们?”
他口中的郭大人,是吏部尚书,皆是太子党。
傅巯只稍瞥了他一眼,那人立即低头噤声,堪堪:“是奴才多言了。”
傅巯脸色比之方才要淡了些。
他曾总爱摩挲手上的扳指,但进了牢房,他所有的物件都褪了下去,如今他只能用手指敲点床沿。
似有节奏般,不紧不慢的,叫外面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