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愣了愣,没有打断她,把这些也记下来。
经过下午的短暂询问和问话,警察已经总结出事情的大概。
虽然顾万生还没有醒,仍在接受治疗,但和他一同去的另一个人已经和盘托出,说出是顾万生指使他先打晕白锦宁,又叫他把白栀制服。
顾万生是顾维安父亲的兄长,口碑不佳,调查身份记录后发现,在一年前,他就曾因为性sao扰而被指控,还是两次,虽然结果最终还是无罪释放,但这条记录也让人不再怀疑白栀话的真实程度。
与之相对应的,顾维安毕业于名校,履历家世皆清白,无犯罪记录——
更要紧的一点,在他们对顾维安进行审讯之前,接到了来自于萨塞克斯的电话。
现在只有一点,那就是等顾万生醒来后,会不会说是白栀捅伤的他。
倘若顾万生坚持这点不放,也会影响庭审的进行。
而此时的顾万生,还躺在医院中,吸着氧气。
白栀那几下并没有刺中要害,又被及时发现,他这条命算是保住了。只是后脑勺撞到铁熨斗后受伤,大脑震荡,现在只能躺着,坐、或者站都会呕吐。
他在深夜醒来,疼痛从四肢百骸中流淌过来。刚刚痛的□□一声,就听见林念白关切的声音:“先生,您怎么样?”
顾万生拿掉氧气罩,他喘着气,问:“白栀那个小贱人呢?”
林念白一愣,继而把情绪压下去:“我不清楚,应当在休息。”
“休息?”顾万生难以置信,“她把我捅成这个样子还能休息?”
白栀捅伤的顾万生?
不是顾维安?
林念白心中大骇。
难怪,难怪下午夏雅之见她……
原来他说的“帮个小忙”是这件事。
林念白做出一副疑惑不解的姿态,慢慢地说:“先生,为什么我听说,是顾维安伤了您?”
顾万生愣住。
他颊边的rou抽动两下,问:“你的意思是,被带走的是顾维安?”
林念白点头。
顾万生咬牙切齿,重重地锤了下床:“混账!”
骂完之后,他又冷笑:“想替自己妻子顶罪?我偏不让他如意……”
林念白压下翻涌的情绪,手包中还放着夏雅之递过来的卡,她坐在顾万生的床边,肚子的硕大让她动作有些艰难,却仍旧给他倒了杯水,柔声说:“为什么不呢?”
她意味深长:“如果国内的人得知普珏资本董事长因为涉嫌故意伤害罪而被拘捕的话,他们会怎么样?”
顾万生顿住。
“还有世安,”林念白拿棉签沾着水,温柔地擦拭着他的唇部,“您现在不正在为这件事发愁么?让白栀进去了有什么好处?还不如趁这个机会,一举扳倒顾维安。”
顾万生果真信了她的话,称赞:“还是你看的远。”
林念白拿走棉签,在他看不到的时候,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只有冷淡的恨意:“是您教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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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锦宁在深夜醒转,白栀与她讲了在她昏迷后发生的事情。
白锦宁沉默良久,摸了摸白栀的手,叹气:“栀子,你好好对他吧。”
她说不出更多的话,千言万语凝结在肺腑中,只有这么短短的几个字。
白锦宁的药物中有镇静的作用,她很快又睡过去,白栀安静地坐了一阵,思绪杂乱。
一闭眼,就是顾维安。
还有临别时,两人那个短暂的拥抱。
他的表白。
白栀鼻子一酸。
他说他从未改变过,可白栀却真的把他从心中驱逐出去了。
从她读初中到大学,白栀对顾维安的感情何止止步于兄长、爱人。在她乱糟糟的青春期中,他是她的榜样,是她昏暗航海行程中的灯塔。
他是师长,是哥哥,是知心好友,是她男友。
但恋爱的人是自私的,白栀又天生没有安全感。她那时候年纪小,刚尝到爱情的苦涩就要后退。
她始终不确定,顾维安是否真的爱她。每当她笃定爱是真的时候,许多久久收不到回应的短信、拨不通的电话都会再度令白栀饱受煎熬。
甚至在她提出分手的时候,顾维安都没有挽留。
刚分手时,白栀有种被人摘掉一块心头rou的痛感和空虚。
她失去的不仅仅是个男友,还是她这么多年的老师、哥哥和好友。
一闭上眼睛,她就想起来,今后顾维安再不会耐心地排半小时的队为她买豌豆黄了,以后难过和搞笑的事情找不到第一个人分享了。彼此已经如此熟悉,分开如同剥掉了一层血rou。提分手时像是砍掉自己双手,而他同意的时候,疼的像是被摘去一颗心脏。
而那之后,顾维安再也没有联系过她。
这才是更加令白栀难过的一件事。
那段时间,廖一可陪她去Cao场上散心,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