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赶往猫咪生日宴的路上,路过万洲的写字楼,李高登和萧邺辰乘坐的轿车突然堵在了路口。
透过轿车玻璃,李高登看到路边站满了许多裹着厚厚羽绒服的人,他们团团围住了公司,很多人举着牌大声对着公司抗议,连道路都拥挤了。
“还我钱来!”“李高琪断子绝孙!”
听到他们的咒骂声,李高登默默低下了头,最近万洲出了很多事,没有强力的当家人,虽然交给了职业经理人管理,仍难掩颓势,不仅股市一路飘绿停牌,甚至走到了破产的边缘。
“万洲的问题很严重,不仅是洗钱和转移资产,最恼火的是大家安身立命的房子。”萧邺辰也看向了窗外,“那都是买期房的住户和租房房客们,有的甚至因为资金链断裂流落街头,万洲现在还不能倒,不然那么多人掏空钱包、砸锅卖铁买的房,就真的变成烂尾的垃圾了。”
李高登轻声说:“爸妈都走了,公司怎么处理都无所谓,不如就让万洲倒闭吧,破产清算后给他们还钱……”
“不行,万洲是大而不能倒,最怕的是连锁反应,不能下猛药,只能慢慢缩紧解决问题。”
萧邺辰的态度很坚决,紧握着他的手劝说道:“现在公司在你手上,千万不要放手,你家的产业,从银行金融到下层实业方方面面都有涉及,要是万洲倒了,你知道日本房产泡沫破灭吗?就会跟日本一样,上中下游的产业会像多米诺骨牌那样一个个倒下,说不定连整个国家都会陷入危机。”
李高登叹了一口气,“整个国家的命运,都系在一个公司上面吗?”
周遭忽然响起救护车的声音,李高登到窗外一个白发老太太躺在冰凉的地上,然后被抬上了救护车。
她或许是谁的nainai,谁的母亲,李高登瞬间揪心地疼了一下。
直到赶到猫的生日宴,李高登整个人都是愣神恍惚的,这些日子,他一向如此,仿佛像一棵干枯的树木,失去了全部的生命力。在酒店外,李高登看到高山流水的潺潺流水,才知道萧邺辰为什么会让自己也一起来。
萧邺辰说:“猫喜欢玩水,所以赵炎包场了整个流水酒店给猫庆生,这酒店不仅是你的产业,更是你设计的,等会他要是跟你说话,你千万不能发脾气。”
“我知道。”
走在酒店通往庭院的廊道时,耳膜被嘈杂的音乐塞满,李高登发现路边嶙峋的自然山石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彩带,不由皱起了眉头。
又多走了几步路,李高登更加心烦意乱,庭院里被赵炎搞得全都乱七八糟的,在同样五颜六色的摇滚灯光下,酒Jing的味道四处穿梭扑面而来,到处都是裸着身子的人,露天的泳池内挤满了各式各样的胴体,裸露的男人女人们挤在一块,一片片白花花的rou体翻滚,原本雅致的中式庭院顿时变成了一块案板,上面翻了许多五花rou。李高登感到一阵恶心,踩在阶梯上差点跌倒在地,他往地上一看,居然是几个用过的避孕套,里面滋啦出许多白色的粘稠ye体。
萧邺辰扶了他一把,他们接着跨过几条带状的曲水流觞水流,朝着庭院中心走去。在寒冬腊月,庭院里的水全是热的,热气腾腾地水雾飘起来,加上地热,露天的庭院几乎和春天一样温暖。
庭院中央种了一棵大榕树,树下同样站了一群男男女女,萧邺辰和李高登挤开一群人,终于看到了照片上的平头年轻男子。他的皮肤呈现古铜色,却不是像铁游经常在日头下劳作的那种皲裂粗糙的黑皮肤,而是海滩上晒出的带有光泽的肤色。赵炎个子很高,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耳朵两旁各打了两个眨眼的红色耳钉,怀里抱着肥硕的白猫宠物,面前半跪了一排裸着上身的女人。
“邺辰!”
赵炎看到萧邺辰到来,朝他打了个招呼,走到他身边调侃道:“稀客啊,没想到你也会赏脸到我这儿来!”
萧邺辰不卑不亢,“赵公子说笑了。”
“什么赵公子,又开玩笑?我呀,天天游手好闲,被我老子骂,不像你,别人家的孩子!”
与此同时,赵炎注意到了李高登,收起了笑容,上下打量着他,“这位是?李高琪的弟弟?”
“您好,我是李高登。”
李高登伸出手同他握手,他却装作没看到,李高登的手顿时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萧邺辰连忙在一旁补充说:“不仅如此,高登还是这酒店的设计者,你经常住这儿,看样子你很喜欢。”
“了不起!是大王喜欢住,我才经常来!是不是啊?”
说罢,赵炎笑着掏出猫的手和李高登握手,那猫伸出爪子,不成想在李高登手心狠狠挠了一下,抓出一道血痕。
赵炎对他挤眉弄眼,“对不起,这猫除了我谁都挠。”
随后侍者给他们端上了香槟,赵炎一边拿着酒杯,一边问:“一起玩?”
“玩倒不必了。”萧邺辰喝了一口酒,摇了摇头说,“不合适,我从北京出来的时候,我家老爷子千叮咛万嘱咐,不准我到处瞎耍,特别是不能违反纪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