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洲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人还是懵的。他直愣愣地望着天花板,身体僵硬地像一具死尸。
除了脑子还在不停地转之外,他觉得身体每个部位已经将坏不坏,关节扭动处传来嘎吱嘎吱的声响。眼皮肿得他闭眼睁眼都很难受,喉咙里像旱季时的土地一样发干。
他想喝水,但他又想闭眼。
昨天晚上的记忆早就在他的脑海里荡来荡去,他敷衍地推着思绪的秋千,平直地摇晃几下,完全没有勇气去把它荡到高处。
阮洲早就意识到自己是那个掩耳盗铃的小偷,一直活在温室里的花朵向来拒绝一切不美好的事物。
就像现在这种状况。
门在他沉溺于自己架构的小世界时被推开了,他立马闭紧眼睛,背后无端地生出一身汗。他的眼皮频繁地颤抖,自欺欺人似的在心里默念,是梦是梦是梦——
“阮先生,请随我下去洗漱用餐。”
阮洲听到一句标准熟悉的中文,他心中狂喜,连忙睁开眼。
四周依旧是昨晚的场景,只不过折磨他的那个男人并不在这,取而代之的是笔直地站在床旁的一位两鬓斑白的仆人。
他撑起身子坐在床边,后xue处仍然存在的刺痛感让他身子一歪,手指使劲掐住掌rou才没有让呼声传出口。
阮洲咬咬牙,问:“你是中国人吗?”
仆人摇摇头,回答道:“阮先生,我不是。会长命令我来给您教习韩语,另外这一个月您的起居也由我来负责。”
“您可以叫我老师,但我更习惯别人叫我朴叔。”
阮洲活动活动脖子,站起身跟着他的老师走下楼,楼梯口杵着的两个威武的保镖让他逃跑的想法散了一半。其中一个还是昨天把他压跪在地上的人,他扭头瞪了他一眼。
保镖一动不动。
朴叔把他带到客厅,厨房烧着水,他提示阮洲稍等,进去把火关熄后带着阮洲走进卫生间。“洗漱完后请来餐厅就餐。”他走了出去,留下阮洲站在洗漱台前发散思维。
这个宅子实在太大了,保镖还围成一层一层的,生怕他起了逃跑的心。阮洲自暴自弃般拿起新包装的牙刷,挤了牙膏叼在嘴里。头上的短发被睡得乱七八糟的,眼睛耷拉着,显示出他沮丧的心情。
他身上一无所有。没有手机没有身份证没有钱,想必是弄晕他的人从他身上和包里搜刮走,转移到了昨天那个男人手里。
暂时就得过且过呗,能有机会逃出去是最好的了,就是不知道那个男人手段多大,网能撒多开。他就不信哪天他回国了他还能叫保镖把他搞回来。
阮洲看着镜子里虚弱的自己,突然想到昨天的事情,他吐出口里的泡沫,气愤地骂道:“妈的真是变态!”
等阮洲回到餐厅时朴叔已经站在座位旁等着他了,桌上备好了鸡rou粥和面包。阮洲高高兴兴地来韩尔找他在这里留学的表弟,却还没有好好体会过异国的三餐。他扶着桌沿坐下,挪开手边的香蕉牛nai,拿起瓷勺舀了一口粥。
很香,还泛着热气,想必是刚出锅的。他用牙齿撕咬下一块面包,口齿不清地问朴叔:“你们为什么早上还喝冷饮。”他用指尖敲了敲泛着冷气的玻璃杯。
背后的人眉头一皱,伸手制止了阮洲的动作。
“这是我们这里的习惯,抱歉,没有提前告知厨师。”朴叔伸手把香蕉牛nai端起,离开前规劝阮洲:“阮先生,建议您吃完再开口说话,还有,不要弄出声响。”
阮洲摇头晃脑地哦了一声。他撇撇嘴,继续把头埋进了粥碗里。
早餐吃完后他被朴叔带到一间书房,它的装修极其简单,里面除了办公标配的用品和对面新放的一个桌子和黑板外别无他物。阮洲这个学生当得极其差,坐无坐姿,注意力也经常不在黑板上。这也不怪他,或许是某种基因影响,曾经他的父亲也对语言学习感到万分吃力。而阮洲高考英语已经算是超常发挥了。
课间休息的时候阮洲趁机向朴叔打听情报,他以为他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没想到对方按压着眉间把他想知道的全部告诉他了。
可能不告诉会更好些。
阮洲听完蔫蔫地趴在桌子上,消化刚刚得到的信息。他怅然发现路漫漫其修远兮,能够恢复自由身的机会实在渺茫。
落到三大财团榜首JH集团现任会长的手上,还是以一个如此卑微下贱的身份入住主宅,除了这一方的防守外,宅外还有着层层保安,连只苍蝇都难飞出去,更何况他这么一个没有半点身手的人。
阮洲痛苦地挠了挠头,把Jing神转移到他面前的一张试卷上。
“出的题都是上节课讲过的。”朴叔同样头痛地看着阮洲抓耳挠腮,提醒道,“四十分钟后收卷,等会我还要教你一些其他的东西。”
他把计时器放在桌上,坐在阮洲对面翻起了书。
一般的学生不需要马上就吸收掉全部内容,但会长下的命令,叫他一节课上完立刻验收成果。朴叔想起自己没有带过来的戒尺,突然意识到应该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