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醒在鸟鸣里。
屋子里有些暗,窗帘遮的严严实实的,可能又怕闷到床上的人,窗户没关紧,海风裹着一丝咸腥气漏了进来。
他还落在混沌中,好在没多久,就有人走进来,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加之来人动作又轻,竟到了床边流光都无所察觉。
按照药效,流光早就该醒了,与他同期接受治疗的患者大多数一周左右就被治愈,最长不过两周,宋逸天天盼啊盼,一月有余了青年还昏睡不醒,他多次询问医生,医生很无奈的表示:这是正常现象,病去如抽丝,要是马上好转了才反常。
医生说是一回事,宋逸还是难掩担忧,寸步不离的守在床头,时不时就摸摸他的脉搏,快成了惊弓之鸟。
前几日流光终于有了醒转的迹象,对宋逸叫他的名字有了轻微的反应,会缩缩手指,料想青年就在这几天苏醒,等对方真的醒来,宋逸悬着心才总算落在了实处。
这里是大陆最南端的岛屿,四季温暖shi润,冬季气温最养人,宋逸看上这点早早买了下来,想着带流光过来度假,首都除月太严寒,于青年康复不利,现下倒是正好派上用场。
“宝宝,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宋逸问着,叫来了门外一直候着的医生。
“……”流光还很迟钝,像是不解宋逸话里的意思,眼睛一眨一眨的,宋逸心都快被萌化了,哄道:“医生现在帮你看看康复情况,你疼就眨两下眼睛,不疼就眨一下,好不好?”
医生一项项检查过去,按到肠胃的时候,流光疼的瑟缩了一下,泪珠在眼里打转,将落未落的,像是无声的控诉,激得宋逸怜爱之心更甚,对医生不耐道:“你轻点!”
医生:“……”为自己掬把辛酸泪。
“醒过来就没有大问题了,就是患者肺部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创,以后会很脆弱,家属一定要多上心,千万不能让他受寒,而且他昏迷那么久,后续也需要相应的复健,慢慢来吧…”
医生知道宋逸有多宝贝里面的青年,选择了较为保守的说法,看宋逸脸比锅底还黑,他更觉得自己的做法很正确了。
厨房里一直温着紫河车和当归熬的汤,医生嘱咐可以让流光喝点能益气补血,流光病重的几天插的鼻饲,毕竟用久了影响咀嚼功能,所以能撤了就开始喂流光一些流食。
宋逸端着汤进屋,猝不及防就看到本该躺在床上休息的人儿费力撑起身来朝他展颜一笑,宋逸还没来得及高兴,青年就失了力气要跌回去,他扔了碗,毫不费力的接住流光,大概是爱运动的关系,出国后他身高抽条似的蹿的飞快,一米九的身高在老外中也毫不逊色,流光和他比起来就显得很娇小了,此时他猿臂一伸,就把青年整个人都圈入怀中。
流光枕在他胸口,轻咳一声:“我睡多久了?”
“宝贝,现在除月廿九啦。”
“那你怎么还在这?学校怎么办?你快回去吧。”说着,轻喘起来。
“别急别急,我提前修完学分,已经拿到毕业证啦~”拿过桌旁刚泡好的木蝴蝶茶,插了吸管,给流光慢慢的嘬,“这是什么啊?清清凉凉的,好喝。”
流光咂咂嘴,还想再喝,宋逸却把茶放回了桌,“今天别喝了,占肚子,我喂你点鸡汤好不好?”
流光有点恋恋不舍这个味道,不过他还是懂事的点点头。
木蝴蝶利咽润肺,舒肝和胃,最重要的是流光喜欢这个味道,以后要多泡给宝贝喝,宋逸心里的小本本又记上了一笔。
叫侍者又盛了汤,汤色金黄,几颗枸杞漂浮在上面,流光难得感到饿。宋逸舀起汤,吹了吹,试了一点,等温度合适了才舀了小半勺,渡到青年唇边,“加了西洋参,可能有些苦,你尝尝看,不喜欢我让他们重做。”
流光抿了抿,摇头说:“还好啦,很香。”
青年嗓子眼细,宋逸特意吩咐厨娘把煮的软烂的紫河车分成丝,一点点喂他,流光小口嚼着,吞咽速度rou眼可见的慢下来,插管还是影响到了他的消化功能,几缕rou丝他嚼了好一阵,眼尾都染上了艳色,就是在喉咙口下不去,堵的难受,吐也没力气吐出来,宋逸见状,托住他的下颌,舌头一卷,把流光从糟糕的处境中解救出来。
流光看他毫不嫌弃的把自己口中的东西吞进去,臊的想挖个洞钻进去,嘟囔着:“你怎么…”
“不吃浪费了呀,宝宝。”宋逸把怀里的人搂的更紧了些,若无其事的解释(胡扯)道。
“……”流光:不想说话.jpg。
用过饭,宋逸和青年温存了会儿,就吩咐侍者抬进热水来,流光刚醒过来,还不能马上洗澡,他昏迷期间,多梦盗汗,医书上写睡前热敷一下,可以舒缓紧张,宋逸每天坚持,今天也不例外。
他让青年解了上衣反趴过来,把热帕子绞干顺着脊柱两侧擦,在胸椎和腰部反复多次,直到青年的肌肤微红,才止了动作,由始至终流光都很配合,乖顺的像只绵羊,宋逸以为他睡着了,照着青年颈子吻了一下,再把他身体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