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欲言又止,叹了一声便不再往下说了。
商澜从赵妈妈手里接过茶杯,笑道:“母亲把她保护得太好了, 多吃些亏才知道收敛。”
蒋氏深以为然,讪笑一声,“母亲没把你保护好,所以你才这么能干呢。”
商澜想起原主了,确实很能干,只可惜跟她一样,命都不长。
……
母女俩看着妈妈们把东西整理了,好的坏的都登记造册,收到库房里去了。
用过晚饭,商澜坐在书案前,画了一张简易地图,又把案件梳理了一遍。
死者家属报案的卷宗大多很简单,只有失踪的大致时间和大致地点。
有那么两起,有旁观者模棱两可的证言,说失踪者上了某辆马车,车夫带着斗笠,看不清容貌。
商澜觉得证人说得没错。
凶手肯定有一辆马车,第一现场也应该在马
车上。
鉴于后面四具尸首没有生前伤,她推断凶手应该给死者下了蒙汗药一类的东西。
沈弦的嫌疑确实很大。
他家的位置正好,修缮房屋的时机可疑,人数也能对得上,之后离奇的失踪与萧复出差围剿三九会的时间相差不多。
萧复肯定能想到这一点,所以,他一定会调取地契,之所以找不到人,是因为那人用了假户籍。
唉……
如果找不到关于沈弦的线索,大家 就只能重新开始了。
她已经好几天没看见萧复,也没收到小纸条了,想必正为此事忙得焦头烂额。
就连聘礼都让高氏姑侄钻了空子。
等他知道真相,想必也要懊恼很久吧。
商澜猜错了,萧复并没有懊恼很久。
第二天上午,萧家管家补送一车聘礼,虽未明说,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商澜晚上下衙时,商芸菲酸溜溜地把事情告诉了她,蒋氏喜气洋洋,一扫之前的郁气。
天将黑时,萧复亲自上门了。
商祺和商云彦对他很满意,默契地放过了聘礼一事,几人 就婚期和婚前准备聊了几句,父子二人 就把外书房让给了商澜。
萧复来商家,首先为私,其次为公。
他也不兜圈子,直接问道:“你去查沈弦和周举人了?”
商澜点点头,“你这么久没有动静,我想帮帮忙,另外,也着实对此案好奇。”
萧复沉默片刻,问道:“黎兵找到住在南城的一些读书人,他们是在土地庙一案爆发后熟知了沈弦这个名字,以前从未听说过。”
商澜给他换了杯热茶,“所以,我怀疑耿秀才 就是沈弦。狡兔三窟,他常年住城北,六合街是他的杀人弃尸之所。”
萧复道:“那你为何去找周举人?”
商澜坐回原位,说道:“去找周举人时,我还未查清沈弦一事。之所以找他,是因为他在南城住得够久,而且,他有车,身边也有女人,其年龄与两名凶手相仿。”
萧复端起茶杯,把茶水一饮而尽,水还没到胃里,肚子突然咕噜噜地响了几声。
商澜问道:“你还没吃饭吧,我让厨房给你做点儿。”
萧复尴尬地摸了摸扁平地肚子,“不用,我等下 就回了。”
萧诚忽然插嘴道:
“商副门主,我家主子中午 就没用饭。”
商澜蹙起眉头,想说他几句,但想到她自已忙起来也是一样,便也罢了,立刻安排人去厨房,让陆妈妈多做些炸酱面给萧复一干人吃。
萧复见她安排了,也 就不再推辞,继续之前的话题,“带女人来京赶考的考生不少,常住京城的也很多,这些都不是理由。”
商澜道:“还有关键的一点,崔姨娘经常在外活动,交游广阔,有点像拐卖人口的骗子。不过,周举人与耿秀才在容貌上实在没有相似之处,仅凭崔姨娘那一点说明不了什么, 就只好回了南城。”
萧复若有所思。
商澜再给他倒一杯水,“萧大人查过侯三和侯三妻子的底细吗?”
萧复再次一饮而尽,“查过,都没问题。”
商澜侯三的妻子没问题,耿秀才的画像 就有一定的可信性。
商澜道:“不然……让侯三的妻子认一认周举人?”
萧复疲惫地笑了笑,道:“你这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吗?”
商澜道:“确有此意,侯三妻子看到的耿秀才重点都在脸上的胎记上,时间久了,不记得其五官也比较正常。”
萧复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睛,“也行,多让她认几个,看看能不能有其他线索。”
他不单眼袋是青黑色的,脸颊也瘦了不少。
商澜有些心疼,问道:“三九会的核心人物不是已经剿灭了吗,你为何还要如此拼命?”
萧复摆摆手,“三九会会众众多,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放跑了总舵主,万一他与那人合谋,我们 就被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