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的自欺欺人。
他们还能是什么关系,金主和小情人之间的关系罢了。
甚至她还是个很不合格,随时有被“解雇”可能的小情人。
咽下喉间涌上的苦涩,南初熟练牵出一脸官方客套的笑:“没有没有,谢谢宋总,我暂时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话音才落,筷子搁在桌上带起一声脆响。
宋星澜放下碗筷站起来,冷淡扔下一句那最好,便转身回了书房。
客厅只剩她一个人,更安静,也更空荡了。
南初听着星澜离开的脚步声,笑容黯淡,忍不住自嘲:南初南初,看见没,你真的是很不招人待见啊。
一整碗饭被她七挑八选也吃了大半,剩下一点不想浪费,干脆硬着头皮全吃光。
将剩下的饭菜蒙上保鲜膜放进冰箱,两只碗不值得用洗碗机,就顺手洗了放进橱柜。
书房在靠近客厅的地方,南初料想星澜在工作,不想打扰到他,便转身回了卧室。
洗完之前在仅有的两套睡衣面前犹豫了一下,最终硬下心选择了白色绸缎有蕾丝花边的裙子,红着耳朵进了浴室。
作为小情人,她已经不会说话也不会讨人欢心了,为了不让金主亏本早早厌烦她,总要在别的事情上多努力努力吧。
洗完澡吹干头发出来,天色已经完全黯下。
房间里仍旧只有她一个,星澜还在书房。
南初往里走了两步,感受到布料贴在皮肤的触感,忽然低头扯了扯才到膝盖上一点的睡裙裙摆,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到底是在抱着什么心态啊。
算了,自暴自弃爬上床钻进被子,本以为自己会如同昨夜一样失眠到天明,谁知今日份的困意来得出乎意料的早。
不过在她眼皮打架,即将陷入沉睡的时候,卧室房门被人从外推开了。
随着脚步声走近,南初酝酿出的睡意全部烟消云散,本来已经犹如止水的心情轻而易举在对方的影响下晃动起来,掌心揪住一点被角,藏在被子里暗暗用力。
脚步声消失在床前,南初感觉得到星澜在床边坐下了,可惜过了许久对方始终没有下一步动作,也没有躺下。
时间的流逝变得缓慢起来。
南初心跳飞快,控制不住地去猜测星澜现在是在做什么,或者是在翻看手机,或者是在发呆,又或者,是在看她...
明知这是最不可能的可能,但是人一旦有了企盼,心思就会控制不住地往那个方向跑偏。
未知的安静最难熬。
南初忍不住了,动作缓慢的拉了一下被子,随即翻身过来,目光下意识想要去找星澜,然而还没等看清,开关被啪地按下,整个房间瞬时陷入黑暗。
“睡不着?”
视线受损,听力就会直线上升。星澜淡薄的声音从黑夜传来,连一点升调的尾音都能被她清晰捕捉到。
“不是。”南初说,许久没有开口导致她的声音有些软糯的沙哑,听起来真有了几分刚睡醒的模样。
宋星澜坐在黑暗里,黑暗藏起了他眼中聚起的汹涌情绪,也藏住了眼前让他又爱又恨的心上人所有轮廓。
不是他的梦境,也不是他思念到失了智后的臆想,她真的搬进了家里,真真实实的躺在床上,是鲜活的,有血有rou的,不是他凭空想象出来,一碰就会碎掉的幻影......
直到今天,他才终于能够说服自己相信,让他等得快疯了的小天鹅,是真的回来了。
身侧的位置终于有了微微的塌陷。
南初已经习惯了黑暗,能够隐约看见身侧躺下的人模糊的轮廓。
呼吸不由得慢了下来,放轻到极致。
时间真是最嘲讽的东西。
明明从前连拥抱都习以为常的两个人,现在却连一次靠近都要小心翼翼试探。
床很大。
这个认知是昨天就有的,但是在此时此刻的情境下,南初还是忍不住想要再感叹一遍。
她躺在里侧,星澜躺在外侧,两个人中间的距离甚至可以再轻松躺下两个人。
不出意外,除非她在梦里来个前滚后空翻连跳,今晚都不可能碰到星澜一片衣角。
心跳在现实的欺压下恢复平静。南初自闭地将滑上大腿的裙摆又往下扯了扯,半张脸缩进被子阖上眼。
“宋总。”
隔了一会儿,从被子里传出的声音瓮声瓮气。
南初安安静静等了一会儿,才听见黑暗中传来对方压抑着情绪的回应。
“别这么叫我。”
南初重新睁开眼睛,视线摸黑去寻他:“那应该怎么叫??宋先生?”
“在这之前,你就没别的称呼了?”
别的称呼,有是有,可是...
南初纠结地抱着被角:“你不是说,我不能那样叫么?”
重逢那天,再电梯间,他亲口说的,让她别那么叫他,她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