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沈芝初识,还是我年少的时候。”
游灵欢快地穿梭漂浮在仙雾之中,青莲灯微幽,酒香四溢。
满宴的欢声笑语之中,叶敬酒手捧清酒,聚Jing会神地听着卢师叔与芝芝的相识相会。
“就是师叔你外出游历那年吗?”叶敬酒好奇地问。
他在燕淩卿那里听说过卢师叔的事情,卢师叔性情大变也是游历那年。再联想到那日卢师叔关于芝芝的话语,也不难想到此事与沈芝有关。
卢师叔顿了一下,被黑袍包裹的只剩下一双眼睛的男人眼睛微眯,又很快恢复成磕磕巴巴的模样,“正、正是如此。”
果然是这样!他猜得没错!
心中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叶敬酒接着问:“然后呢?卢师叔,你们游历那年相见,都发生了些什么?”
沈芝究竟都干了些什么,才能让一个原本开朗活泼的少年性情大变,再不敢与陌生人接触?
虽然卢师叔还未讲到,但叶敬酒不用听,大概也能猜到那想必是一段很痛苦的时光……
“那是一段快乐的日子,我方见到沈芝,就被他的才华所折服。他制药的天赋是我平生所见之高,让人不由心生仰慕……”
一讲到他们初见的时光,卢师叔仿佛变了个人似的,说起话来滔滔不绝,“那之后我紧跟着他,求他收我为徒,教我制药之术。他人很好,虽不收我为徒,却也答应了我的请求。于是那段时光,我便与他一起双宿双飞,比翼齐飞……”
“等、等等!”
叶敬酒听得目瞪口呆,呛了好几口酒才缓过起来,“卢师叔是觉得那段时光很美好?”
卢师叔说:“是啊,小叶,有什么问题吗?”
“呃……”
叶敬酒语塞片刻,旁人的事情他不好说太多,卢师叔嘴里所谓的‘双宿双飞’‘比翼齐飞’的话他也神奇地并未有太多不适。
于是叶敬酒委婉地说道:“可我若没记错的话,芝……沈芝曾经不是那样称呼过您吗?”
“嗯?”卢师叔眨了下眼睛。
奇怪……
卢师叔怎么一副不记得的模样?
“就是……”
叶敬酒为难道:“卢师叔,那日你不是说,沈芝称呼您比如什么‘脉都不会把的废物’‘丹都不会炼的蠢货’‘没有一点天分让人绝望早就该死的爬虫’‘脑袋空空还敢自称天才医修光看一眼就想杀了的碍眼货色’之类的……外号?”
哇,他居然一字不差地全背出来了。
叶敬酒心中暗爽。
卢师叔安静地听他说完,忽然笑了一下,意味深长道:“这样啊……”
这幅表情的卢师叔实在有些奇怪。
但这股违和感还未被叶敬酒警惕,就转瞬即逝。
“这样?”叶敬酒问。
“小叶,你有没有在人间听过一个俗语,叫做……打是亲,骂是爱?”
在叶敬酒愣住的表情下,卢师叔为他僵滞的酒杯续酒,慢悠悠道:“至于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话说到这里,小叶你应该明白了吧?”
·
明白什么?
叶敬酒心中翻起惊天骇浪,一时不敢想象芝芝居然和卢师叔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但因为对方口中的沈芝和与叶敬酒朝夕相处的芝芝差别过大,实在没办法让叶敬酒将截然不同的两个沈芝划上等号。
是而他只能僵硬地点头,默默吃了口桌上摆着的茶点。
卢师叔还在说着他与沈芝的过往,叶敬酒听得却已有些漫不经心。
他余光瞥向上席,师尊仍被那群师叔师姑围着请教,大师兄也在和年长者温声交谈着什么。
每到这个时候,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就像是一个偶然闯进这里的异客。
除了师尊和大师兄,以往的他在这逍遥派似乎并没有任何朋友。
在沈芝的小世界也是。
而唯一曾经让他有过朋友的感觉的人……
叶敬酒垂眸摩挲酒杯,青纹瓷面于灯光下呈现出一层晶莹的水光。
心中那股陡然升起的怅然感似乎在暗示他,他曾经兴许……也有一个朋友。
“小叶?”
“嗯?”
叶敬酒回神,见卢师叔朝他张开一只手。
他不明所以,见卢师叔的手仍没有放下,他只好试探地把手放到卢师叔的手掌上。
“师叔,你这是……?”
“刚刚不是说了吗?正好给你把个脉。”
卢师叔的语气很自然,叶敬酒也没有多想,任由师叔握着他的手腕动作。
随着指尖划过手腕,掌心,叶敬酒莫名感到有些困。
有股粘腻浓稠的触感在他手上滑动,空气中也好似飘浮着一股呛鼻的甜腥。
“自古才子多风流,空留佳人守春闺……”
脑内陡然响起一个陌生男人幽怨的哼笑声,满腔的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