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冥冥之中异常熟悉的感觉很奇妙。
理智告诉叶敬酒面对这样陌生而强大的东西,应该先离开再做打算。
但他好像失去了神智。
他慢慢靠近那个驻扎在他识海中的东西,灵魂与之接触时,只感觉到一股袭击灵魂的寒意。
很冷。
叶敬酒想,真奇怪,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过这个东西?
这到底是什么?
有层灰色的物质附着在寒物表面,它不留余力地将叶敬酒的灵魂体默默弹开,继而更加紧致地包裹着这团寒物。
就是这层灰色物质,使他无法在自己的识海中寻见寒物?
这层灰色物质在保护他?莫非这东西对他有害?
叶敬酒有所犹豫,产生了退却的欲望。
可还未等他付诸行动,包裹寒物的灰色物质忽然剧烈地抖动起来,被破朝外冲刺又竭力压制着愈发寒冷的东西。
它变得奇形怪状,诡异怪谲。
叶敬酒不由得朝后退去,而那灰色物质挣扎得愈发激烈,愈发激烈——
终于,它努力朝叶敬酒的方向凝聚成一只张开的手掌,疯狂地向叶敬酒传递着一个信息:
快逃。
及时收到信息的少年毫不犹豫转身就跑,他的灵魂体快速穿过识海,试图在分秒内回到本体。
但在下一息,那团冰冷的意识体紧贴上他的意识体,将他的意识渐渐解构……
是的,意识体。
他的识海当中居然有别人的意识体?!
意识到这点,本来意识模糊的叶敬酒骤然清醒,竭力撕开冰冷意识体对他的包围。
「滚开!」
那意识体逐渐将他包裹得不留一丝灵魂体外泄,叶敬酒朝那团意识体呐喊,「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进入到我的识海中的,但我对你没有恶意,你也别对我动手动脚!」
可那团意识体并未回话。
这只是一个驻扎在叶敬酒识海中的分体,意识的本体似乎并未苏醒,连带着倒霉的叶敬酒根本无法与其进行任何沟通。
那寒冷的意识体只是依靠本能地向叶敬酒靠近,相贴,融化。
叶敬酒的灵魂在对方的攻势下很快溃不成军,原本清醒的意识逐渐溃散。
……他是谁?
叶敬酒模糊地想,为什么能够驻扎在他的识海中?
他一直都在这里吗?
……好冷。
这么冷的家伙,好像只有一个人……
「师尊……」
·
灵魂在缠绵、交融,在迸发快感、愉悦。
这样极致的快感,胜过世间任何灵与rou的结合。
在这样奇妙的空间中,他们只剩下彼此,只剩下交缠。
忘记一切痛苦、一切烦恼、一切忧愁。
灵魂在颤抖、在哭泣,在这穿梭大脑的爱抚触摸中而止不住地尖叫。
时间的一切都幻化成了白光。
快感、永无止境的快感,正在快速吞噬着一切理智。
他与少年融为了一体。
岑澜猛地睁开了双眼。
眼前是缥缈的星空,微风吹拂着绿草地,淡然悠哉。
是幻境?
他微不可察地蹙眉,以为自己闭关的地方被旁人闯进,恶意施加了幻境法术。
有能耐对他施加幻术,又令他毫无察觉的仅仅一人。
花不笑。
那魔头的心病已经痊愈了?
岑澜心念一动,试图令自己的本命灵器现身,但他的本命灵器没有一丝动弹的痕迹。
他于是改为观察周围的幻境,脚踩的这片草地,微风飘来时夹杂的淡淡香气,被群星包裹着的璀璨夜空——
一切都是这么真实。
真实到他以为自己只是在那个再也不会出现的少年的识海里,简单地睡了一觉。
但这不可能。
自少年陨落后,他留在少年识海中的神识烙印一同消散,再无复生的可能。
花不笑若是要用这些来愚弄他……
岑澜的眼底浮现杀意。
幻境似乎永远走不到尽头,也未曾出现任何破境的机关。
岑澜却没有任何动摇的痕迹,面无表情地继续向前走着。
千百年前花不笑对他神魂造成的伤害正在这片幻境中洋溢着暖意。
岑澜知晓对方在模拟少年识海的一切,他与少年初次缓和关系,就是因他想利用少年的识海来医治自己的神魂创伤。
直到后来……
——等等,花不笑真的会仅仅让他沉浸在幻境中,就医好他的旧伤?
太清楚花不笑脾性的岑澜随之脚步一顿,在他意识到这件事的下一刻,眼前的场景陡然一变。
一个在他脑海中回忆了千万遍的少年静静躺在这片草地上,安恬地沉睡着。
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