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前便赶着画完,叫韩临过来看成品。
韩临看不懂画,但也很新奇寥寥几笔便勾出自己的脸,再看,抿了抿嘴唇:“我看着这么丧气?”
“天快黑了,来不及,我回去再添几笔。”画师端详了一番自己的作品,也惊觉怎么给这青年画得这般阴沉,只这样想了一瞬,便又欣赏起自己的笔墨,却觉得今日的发挥不错,又说:“你这副长相,方黛肯定不管你要钱。”
韩临只笑笑,没多说话,抱着刀往回走。
韩临昨日确实想了,可设想和实际,总不太一样。何况他师兄最近很高兴,他师兄高兴,他就能过安稳日子。
上官阙那样好看,简直像洛阳的白牡丹。他化作女人,无端闯入过韩临少年时的梦,指端轻轻一点,便搅动得欲海翻涌,心绪难平。韩临去年肯跟他滚在一起,也是觉得这上头,自己并不亏。
谁能真的拒绝得了上官阙?
何况……那是卖乖服软的上官阙。
昨晚,那句话师兄初说出口,韩临并没有反应过来。如今再回想,他要韩临等等他,用的是那样伏低的态度,那样温柔的语气。回家的暮色中,韩临正想着,路过一座桥,垂头看了眼水中的自己,立即别过眼,拨了拨颊侧乱发,快步离开,怕给人瞧见他耳朵红了。
这银色的圈环只有这点不好,耳上一有变色,就给它的银亮衬得叫人注意。
韩临也明白,上官阙高兴了,就是他的好师兄。至于怎么让上官阙高兴,他隐约知道一点。比起女人,他现在更想过安稳日子。
只要他老实,只要他老实。韩临默记。找方黛的事暂且搁下吧。
一回去上官阙就端来药,叫他把药喝了。这种场景难免令韩临战栗,他不太乐意,左转右转,想方设法逃,却给上官阙拽住,不得已全喝了下去。喝完浑身发热,倒是挺舒服的,
这天晚上,上官阙把脸贴在他肩头,发梢扫着他的侧脸,温声要求道:“叫叫我。”
于是韩临只好唤他:“师兄。”
上官阙诱导着他:“子越。”
这是上官阙的字,当年他从金陵回来,曾告诉过韩临。这么些年,给过不少人知道,也不少人叫过。但韩临对这两个字不熟,往日要不叫楼主,要不叫师兄,没必要念熟多出来的这个名字。上官阙也没有说过什么,没想到这时候突然提起。
见韩临沉默,上官阙停下了动作,等着他。
那玩意一停下来,在身体里便显得愈发清晰,韩临只能顺着他的意思,轻声说:“子越。”
说出来,他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念字,好亲密。
上官阙掰过韩临下巴,满意地亲了他一下。
往后韩临就维持着以往在床上的沉默,再撞都不出声。
从前那种疼是嵌进体内的,韩临不好意思表示出来,说一个男人这方面不行,怪伤人的。久了他就习惯了,被怎么样对待都是一样,有时候给惹急了才说一两句话。
韩临不给反应是老毛病了,说到底也是从前酿出来的苦果。再说,韩临都甘愿雌伏,再强求他从口齿中吐出点上官阙想听的,多少有些痴人说梦。
只有床代替韩临吱呀吱呀的呻吟,于上官阙,好歹有了些趣味。
结束后,韩临捂着被烫得发抽的小腹缩在床上喘。
上官阙探手轻覆过来:“还很难受?”
韩临微喘着说:“比前几次好多了。”
“以前会疼吗?”
“都不疼。”
这种灼烫不疼,是涨热,像腹腔熬融了一锅糖浆。偶尔烫得小腹抽搐痉挛,是叫人高兴的那种,这么久了,还是隐隐让韩临发毛。
韩临为这种高兴不大舒服,换口问:“什么时候修床。”
床给晃得久了,尽管上官阙劝说过,韩临仍是觉得响动声也越来越大。告诉了床上另一个人,他做的时候,只会偶尔捂上韩临的双耳。
韩临次次都要扫开上官阙的手,面色并不好看的说:“掩耳盗铃。”
韩临越不想去注意,就越觉得刺耳。同他师兄滚在床上,只觉得有时翻一下身,都觉得床在叫唤。
他还是害怕,害怕给红袖和别人知道这件事情。
“我忘了。你可以自己跟木工说。”
“我说了,他们还是没来。”
“那可能是他们也忘了。你记得催。”
韩临没再讲话了。
上官府的上官是上官阙的上官,上官阙不肯,他说话只能被人当耳旁风。
药汁味道还是有点怪,晌午睡醒,韩临刚坐起来,就觉得鼻前热腾腾的。
鼻血止住后,韩临鼻息不通地问上官阙:“你给我喝的是什么玩意?”
上官阙嘴唇轻勾,心想:你问迟了整整一年。
这些日子上官阙也给迷昏了,没想到这是因为一年前韩临什么都信他,一年后,韩临已经知道提防他。
“补血调气。”上官阙拍拍他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