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轻和家里出柜,是件非常非常突然的事。
那时白遇之的事业刚刚起步,有一次去香港拜访一位杂志主编,原本订下的行程是五天,前两天去杂志社做客,后三天在香港采风。那时候香港的时尚氛围比大陆还是要浓厚不少,白遇之很珍惜那次机会,可待到第三天,夜里傅轻突然给他打了电话。
他生病了,烧了一整天,不想耽误白遇之的工作才一直忍着没说,那晚实在是病得晕乎乎,这才给白遇之打了电话。
接到电话后,白遇之立刻暂停了之后的工作,买票回来照顾傅轻。好在傅轻只是普通发烧,白遇之回来后没多久,温度就降了下来。
关于那次生病,傅轻解释说,是因为他回了姜英那里,陪着一家人到处转了转,不知在哪里染上了流感。
又过了大约小半个月,傅轻突然和白遇之说,姜英让他俩回家吃饭。
不是傅轻自己,而是傅轻和白遇之两人一起。这时,傅轻才轻飘飘地说,原来上次回家时,他和姜英说了两人的事。
白遇之震惊之下不知该做何反应,可傅轻一直坚决否认那次生病是因为姜英和他说了什么。
白遇之知道这绝不是件容易的事,又无法对傅轻说的话表示质疑,只能顺着傅轻的意思和他一起回了家。那时姜英的表现虽有些不自然,但并未难为他,之后对待他也算是亲切,久而久之,白遇之和那一家人相处得也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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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轻这时提起这件事,无疑表明这件事绝非当初他说的那样简单。可傅轻只提了这么一句,便没再继续说。
白遇之食不知味地喝完了剩下的酒,直到两人离开酒吧回到家,傅轻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们回去的时候谢明声还没睡,现在还远不到他睡觉的时间。两人都没喝太多,不至于满身酒味,可谢明声看到这两人,还是皱了皱眉头。
他走过去握住傅轻的手,拢在自己手心。
傅轻冲他笑笑,说:“早点睡。”随后便上楼回了房间。
白遇之把两人今晚穿的衣服放进洗衣机,设定好程序后跟着上了楼。
傅轻正站在床前脱衣服,背部的肌rou线条随着肩膀和手臂的伸展微微隆起又恢复平常。拍戏的这段日子,傅轻又晒黑了,原本白皙的肤色带上了些许蜜色。
白遇之走上前,从背后抱住他。
睡前,白遇之关了头顶的吊灯,只留下一盏小小的床头灯。灯光很暗,比刚刚的酒吧还要更暗,连看手机都稍嫌不够。但这样昏暗的灯光,似乎反倒让傅轻放松下来,白遇之躺在他身边,感觉他紧绷的手臂一丝丝的松懈。
傅轻慢吞吞转过身,面对着白遇之。他垂着眼皮,白遇之看不清那双眸子里的神色,只无声安抚着他。
傅轻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带着明显的疲倦。他缓缓开口,向白遇之倾诉那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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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白遇之去香港时,傅轻刚刚结束了电影宣传和一系列杂志拍摄,休了几天短假。白遇之的行程是一早就安排好的,考虑到还有与他同行的人,傅轻没有选择一同前往,而是留在上海的家里打发时间。
那时傅轻已经买了房子,独自一人住在大房间里。大概是想着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见不到面,那晚两人做得都有些凶。结束之后白遇之坐在床边看傅轻睡觉,说好等他睡着后再离开。
白遇之是第二天一早的飞机,估计六点就要出发去机场,傅轻不想让他耽误到太晚,可越想早点入睡,大脑反而越清醒。眼看着时针快要指向十二点,傅轻仍然在床上打滚。
最后无法,傅轻披着被子把白遇之送到门口,让他早点回去休息。
那一晚傅轻失眠到很晚,可生物钟依然让他在第二天八点刚过就睁开了眼。突然从繁忙的工作中抽身,傅轻有点不太习惯。洗漱完毕后,他在家里走了两圈,拖干净了地板,又把沙发、茶几和餐桌都擦了一遍。
收拾好家里后,傅轻呆坐在沙发上没事可做。愣了一会儿后,傅轻换衣服出门,准备回妈妈那里。
他和家里关系不冷不热。父母在他小时候离了婚,他跟着妈妈一起生活。可妈妈工作繁忙,并没有太多时间照顾他,于是傅轻小小年纪就开始了住宿的学生生涯。
升入初中后,傅轻能学着照顾自己了,再加上中学学校大多有食堂,妈妈都觉得可以让他下了课后在学校吃完饭,晚上回来住在家里。寄宿制学校虽然省心,但毕竟不如家里自在舒服。
傅轻在家里住了小半个学期后,妈妈又谈了恋爱。失败的婚姻并没有让她一蹶不振,她人年轻,工作又体面,虽说带着小孩子,但也不至于就此孤独终老。
单亲家庭的小孩一向早熟,傅轻很快明白自己即将迎来一位新爸爸,但再早熟也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傅轻的小脑袋瓜里并没有明确的“继父和亲生父亲究竟有什么区别”这样的概念。
这位姓田的叔叔胖胖的,看上去很是和蔼可亲,第一次见面就给傅轻带了小汽车模型,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