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拍戏的时候,傅轻开始觉得受伤的位置隐隐作痛。刚刚划伤时震惊多过疼痛,经过一晚,这点疼倒慢慢显了出来,手上动作多,稍微大一点的动作痛感又会加强。
一个上午过去,导演看不下去了,把傅轻叫来,让他下午好好休息一下。
傅轻倒也没推辞,他知道自己这两天拍摄状态不好,向导演道了谢,收下了这短短的半天假期。
吃饭时他看着盒饭里油花花的回锅rou,连忙摆手示意自己不吃,在回酒店的路上给自己叫了一份汤。
回去的时候发现戚别竟然正在帮他叠衣服。戚别平时不做家务,叠衣服倒是有两下子,傅轻看着一个个整整齐齐的小方块,惊奇地问:“你还会叠衣服啊?”
戚别闻言回头冲他笑,“西装和衬衫皱了之后不好看,我也懒得让别人时刻来整理这些,干脆自己整理,还方便一些。”
简单聊了几句后,傅轻说起下午休息的事。昨天不小心割到手,着实把戚别吓了一跳,本以为戚别会趁机干脆让自己再多休息几天,没想到戚别听过之后思索了一会儿,说:“休息半天也好,我也觉得你还有些不适应现在的工作强度。剧组……毕竟这么多人要吃饭,你的戏份又最多,也确实耽搁不起。”
戚别叠好手上最后一件衣服,直起身向傅轻走去,“好在这戏快拍完了,拍完之后先调整一下吧,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累倒是谈不上,只是多少有些不适应,先前休息了太长时间,傅轻的生物钟甚至都没调整过来。他抓了抓脸,对戚别说:“我还以为你又要念叨着让我多休息几天。”
戚别抿着嘴想了想,默默叹了口气,“真是瞒不过你。我当然是希望你能多休息一段时间,但是……总之一切看你自己的想法。”
傅轻双手抱肩,摆出一副审视的表情,像在检查戚别到底是不是心口不一,几秒钟后他收起了这种小孩子似的玩闹,推了一把戚别的额头,越过他自己收好那些衣服。
午饭时戚别看着傅轻吃的那一碗碗东西,眉头皱紧又松开,松开又皱紧。傅轻察觉到他屡屡变动的神情,还是主动解释了几句:“之前在医院吃得太奔放了,谢明声天天给我吃红烧排骨、回锅rou、小炒rou、魔芋烧鸭,还有兔子!”
傅轻至今无法忘记他想起一切的那天早上,他在卫生间的镜子中看到自己圆圆的下颌时内心的震惊。
“我从22岁开始到现在,从来没有这么胖过。”傅轻从碗里捞了一块豆腐放进嘴里,“不过话说回来,我那时吃得还挺高兴的……原来我不是一直都不爱吃rou。”
戚别在一旁看着他吃,偶尔伸手帮他把稍远一些的碗碟递过来。他略带忧虑地说:“……他也是关心你,我们,我们都很在意你的饮食。你每天吃这么少又这么素,只有白遇之不着急。”
傅轻:“他习惯了。”
收拾外卖餐盒的时候,戚别数了数碗碟,意外发现傅轻虽然吃得素,但食量真的不小,几乎都吃光了,只剩了一些他不爱吃的芹菜和菜花。
戚别扭头看了一眼正坐在沙发上看剧本的傅轻,心情复杂。
收拾好东西后,戚别坐到傅轻身边。
“轻轻,”他出声道,“你一直说自己最近状态不好,能跟我说说是怎么了吗?”
傅轻放下台词,整个人向后靠去,神色苦恼,“就是,你看过这个剧本吧?前两天拍戏的时候,我一直觉得音乐老师实在太可怜了。以暴制暴绝对不是正确的,可似乎也没人能指责他。”
作为一名演员,傅轻共情能力非常强,类似的情况并非第一次出现,无论是戚别还是他自己都深知这一点,如果不是因为这次恍惚间划破了手,他并没有把这当成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
戚别说:“虽说戏剧只是戏剧,但如果这部戏能让观众发自内心地思考校园暴力的问题,那这部电影也算是尽到了它的意义。”
他不敢太用力地碰那只受伤的手,只用自己的手指轻轻敲在傅轻的手背上,继续说:“轻轻,作为一个演员,你该做的是演好这个角色。这一点大家都很放心你,我想你也不会担心这点。至于别的……我们做好自己该做的,其余的也只能让观众自己去判断了。”
“我知道,”傅轻点头,他用右手抚了抚心脏,“就是心里有点堵。可能连续拍了太多商业片,猛地接触这种沉重的题材,有点调整不过来。”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又揉了揉后背和肩膀,一边往床边走去,一边说:“我下午睡一会儿,睡醒了也许能好一点。”
习惯了辗转于各个拍摄基地,傅轻入睡非常迅速。戚别在套房的外间打了几通电话,回来后发现傅轻已经睡熟了。
他最近时间空了些,安排人找了几个适合补上次拍摄的村子,他自己看了照片,觉得都很不错,圈了几处让人发给导演,又让秘书去询问当地的情况。
秘书给他简单汇报了情况,听到戚别说话声音很轻,立刻明白了他现在不方便说话,言简意赅说明了情况后,便挂断了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