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掐掉电话,她忽然道:“你是在冲我发火吗?遭受背叛的人又不是你,你根本不懂!”
太阳又出来了,一丝乌云也不见了,晒得要死。
我感觉汗水流进我的眼睛里,刺痛刺痛的。十二岁那年的夏天,父亲带我和姐姐们去海边。细细的浪,懒懒地荡。父亲难得对我做恶作剧,将防晒油抹到我的肚脐眼里。我试图在脑海中寻找一些轻盈又快乐的碎片,以证明过去的岁月并不总是灰暗又惆怅。但是大部分回忆,就和车尾气一般,呛鼻又浑浊。
我回到休息处,找到我的小外甥。他手里还拿着我给他买的那支雪糕,神情惶惶的,就坐在那儿,也不吃,任由黏腻的糖水流淌过他的手掌,滴落在地上。
我就这样站着,看了他好一阵子。他低垂的眉眼笼罩在一股热浪中,被高温扭曲得有点神经质。我眨了眨眼,那种奇怪的幻象便消失了。他依旧腼腆又安静,带着一丝不安的怯意。
他看见我了,很着急地站起来,问我刚才和他妈妈聊了什么。
我说没聊什么,只问了一下她离婚的事情。接着,我转了口吻问道,听说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晚上有什么安排?逛完迪士尼后,是想直接回学校,还是打算再去别的地方玩玩?
他没想到我会突然提起他的生日,整个人都有些发懵,没有多余脑细胞和我计较刚才那些事情了。他低下头来,拉了拉帽子,支支吾吾地说,我怎样都行。
我带他回到我家。
这是父亲留给我的房子,一栋双层小别墅,带个小花园,荒芜了很久,前些日子我才叫了钟点工过来打扫一下。
由于我并不打算在国内常住,所以我没有带多少私人物品回来。房子空荡荡的,以前到处堆放的旧件,都在父亲去世后被我清理掉了。然而,即使已经打扫过,我也回来住了一段时间,但是房子里仍然有一股灰尘的味道。
小外甥站在门口,小声问我要不要换鞋。我扫了一眼地板,说随便吧。他便脱了球鞋,只穿了一双袜子走进来,无声无息的,像只猫儿。
冰箱里还有一些食材,我简单给他做了一顿晚餐。等待的时候,他局促地坐在沙发上,看我放在茶几上那盆死了的多肉。——月初时买的,听说挺好养活,我便买了回来。房子里没有一点生气,住着也挺渗人的,更何况我如此不孝,父亲去世后就连滚带爬逃离了自己的国家。结果买回来之后我就忘记给它浇水了,它居然一直这么青翠可爱,我便没有在意。某一天,它就突然死了。
他向我问起这盆多肉,我便这样告诉他。他听了之后似乎很伤心,情感过于泛滥。我忽然想到,如果我将他领回家,他大概也是另一盆花。图一时新鲜,图一时可爱,尽管我给过承诺,但我依旧不想负责。
我给二姐发去信息,说今天太累了,今晚就让外甥暂时住我家里,明天一早我再送他回学校。
她说好。
我们都对今天下午的那场争吵避而不谈。
晚上刷牙的时候,小外甥用不惯我给他买的新牙刷,牙龈出了血,他偷偷躲在浴室里哭出来。我打开浴室的门,他蹲在地上埋着脸,不想起来。
我想,他大概一辈子都会觉得自己嘴巴不好看,一辈子都会觉得这里坏了那里不好处处讨人嫌,一辈子都为自己曾经被抛弃的经历而自卑……
这种心理,我本应该是无法共情的,但是我很奇妙地在今天晚上理解了他。或许因为我和他做了爱。他赤裸的躯体看上去并不怎么畸形。发育期不太稠密的阴毛微微遮挡了他隐蔽的裂缝。我关了灯,点了一根蜡烛,他才肯稍稍分开大腿,让我用手指触摸藏在里面的泉眼。——小小的,像一张金鱼嘴。我找不到他的阴蒂,他可能是没有阴蒂的,他的阴茎——已经勃起了,嫩得像根笋一样,就是他外露的阴蒂。低温的蜡油滴落在上面,他紧张地“啊”了一声,双腿不住地打颤,不到一会,一股热流就从他小小的鱼嘴里吐出来。
他捂住了脸,羞耻得小声啜泣。
我感觉自己刺穿了一个脆弱的泡泡。
紧接着,他又语速很快,紧张地对我解释道,他平时高潮的时候是会射精的。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倒没有想到这才是他在意的重点。
我问他,你平时都是用前面自慰吗?可能是这个原因导致你前面对快感会迟钝一些。
他红着脸道,不、不是的……我很少、很少……我只是和其他人做过,用前面的器官……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蜡烛快要熄灭了,他忽然抬起头来,你想和我做吗?
我感觉有一根鞭子抽打在我的脊背上。我顿了顿,在微弱的光亮中看见他蓬蓬的头发遮挡住额头,显出几分娇憨的幼态。他今年才十六岁,之前和谁做过呢?他年轻的和他一样青春的朋友吗?
我抱他起来,让他背对着我坐在我的大腿上。他小小的奶头啄着我掌心。我低头亲吻他生着细细汗毛的后颈。他的肩膀蝴蝶般向后收拢,轻盈的抽气声在房间里像水一样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