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宾客及王姑娘大丫鬟滚作一团,行不轨之事,这消息瞬间就传开了。
并且在三日后,王芳菲的亲事就被退了,毫无商量的余地。
寻常退亲,姑娘家都要被嘲笑,更何况是这种王芳菲本身就出了丑事,那更是让人同情不起来,王家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王家几乎乱成了一锅粥,王峥和王芳菲兄妹俩都病倒了,王芳菲是悔恨的没脸见人,而王峥当日则被气得直接吐了血。
当看到他一口喷出鲜红的血时,王夫人完全被吓得六神无主,要知道王峥是习武之人,身体一向强健,结果这样的他却能被气到吐血,足见这事儿对他是致命的打击。
当他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向床帐,但是对于来探望他的人却不理不睬时,王夫人的心都要碎了,她此刻完全感受到了什么叫后悔。
***
龙乾宫内,氛围依然是一片肃静,只是今日的九五之尊却十分心神不宁。
龙案前虽然摆放着奏折,他却半晌没有翻动一下,显然是在出神。
沈砚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钟锦绣那张艳丽的脸,甚至忍不住蜷缩手指,指尖上始终都残留着她掌心的触感,柔嫩至极。
他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行走在沙漠中的旅人,而钟锦绣则是不远处的甘泉水,让他蠢蠢欲动,按捺不住。
李怀德一直悄悄关注着他的动态,一见皇上这副神游太虚的状态,当下手心里就沁出了一层冷汗。
要知道皇上之前也如此发呆,效率低下,导致熬夜批阅奏折,结果皇上不仅不找自己原因,还把他拎过去痛骂了一顿,质问自己为何不提醒他。
李怀德真是有冤无处申,真是睡不着怪床歪,这怎么能怪到他头上来。
“咳咳。”他不想重蹈覆辙,只好硬着头皮轻咳了两声。
好在皇上的神志也被他唤醒了,总算是下笔批注了,注意力再次回到奏折上。
结果九五之尊低头只写了一个字,就把手中的朱笔扔到了桌上,直接冷了脸,殿内的气氛瞬间冷凝,周围的宫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也不知道是哪里惹到他了。
“李怀德。”沈砚沉声喊了他的名字。
李怀德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这回不止手心,连后背都生了一层冷汗。
“奴才在。”
“朕在批阅奏折的时候,要保持绝对的安静,你这么一惊一乍的,惊扰了朕的心神,成何体统!”皇上冷声质问道,冰冷的眼神像是一把尖刀一样,在他的身上刮过。
李怀德瞬间寒毛直竖,直接跪倒在地:“奴才知错,还请皇上息怒。”
“罢了,念在你是初犯,这回就饶过你,没有下次。”沈砚边说边翻了翻批阅过的奏折,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挑出三本来扔给他:“处理掉。”
“是。”
李怀德双手捧着奏折退出了龙乾宫,站在宫门外被冷风一吹,他顿时打了个哆嗦,也从那种被帝王之怒笼罩的恐惧中清醒过来。
手中的三本奏折,重如千斤,他交代了几句自己的小徒弟,就抱着奏折去了偏殿。
这奏折显然是废掉了,都会统一被烧毁,这种大事儿自然是由他这个太监总管亲自负责的,皇上才放心。
火盆已经架了起来,在把奏折扔进去之前,他鬼使神差的犹豫了。
“你出去瞧瞧主殿有没有吩咐,皇上今儿心情不大好,都警醒些。”
“是。”
在偏殿里当差的宫人被他打发走了,其他人都守在门口,看不见里面的情形。
李怀德终究没忍住内心的好奇,唯一一次破了例。
他一向知道好奇心害死猫,知道的越多越糟糕,可是他这次破例并不是为了满足好奇心,而是在刚刚要扔奏折的时候,他的脑子里竟然产生一种奇妙的想法,这三本奏折里恐怕不是写了错字这么简单,而是藏了一个九五之尊的秘密,所以他才会不同以往的那么恼火,甚至把罪责再次怪到了自己头上。
以李怀德这么多年在深宫伺候人修炼的功力,他觉得方才的圣上并不只是恼怒那么简单,确切的说更像是恼羞成怒。
他咽了咽口水,终究打开了那三本奏折,待看清楚上面批注的错处究竟是什么内容时,李怀德不禁打了个哆嗦,手一抖,奏折就落进了火堆里。
火舌一点点吞噬着奏折,最上面那本恰好是翻开的,洁白的宣纸上,除了朝臣上奏的内容,还有九五之尊用朱笔落下的批注。
最末尾,有鲜红的两个字:姝宁。
面前的火已经逐渐燃尽,奏折早被烧成了灰,李怀德却蹲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一尊石像一般。
他连脑子都不能动了,隔了片刻,他才猛地站起来一拍大腿,心里嘀咕道:天呐,皇上真的栽了!彻底的栽在温柔乡里!
上回皇上想方设法的去王家,结果根本没和王家人交流什么,完全帮着处理三姑娘的事儿了,如今更是心神不定,连批阅奏折都忍不住写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