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责备她诅咒了老夫人。
看着她连续变了三次脸,小表情摆的到位又浑然天成,丝毫不做作,不知情的还真以为这姑娘是个单纯善良的傻白甜呢。
实际上老夫人已经被怄到快要吐血了,她方才只是威胁钟锦绣,要去老侯爷面前告状,实际上根本不能成行。
毕竟行礼说话这实在都是小事儿,为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去找老侯爷,老侯爷恐怕不仅不会责怪钟锦绣,还会觉得自己这个老夫人简直白活了,竟然被小辈的几句话给压得死死的,还得跟男人告状,她丢不起这人。
她僵冷着一张脸道:“我好得很,耳聪目明,不需要你关心。倒是你被厌弃撵出宫,恐怕不大好。”
显然老夫人被逼到一定地步了,也开始说这种大白话刺人了。
她活得久,一向最瞧不上这种把难听话说在表面的事情,比如昨日在大家面前嚼舌根的二夫人。
Yin人就要背地里,明面上大大方方的,得让那人吃了闷亏,还得打起Jing神来赔笑。
可是如今对上钟锦绣,老夫人竟然忍不住跟着钟锦绣的步调走,完全代入了她的节奏中,当了一回蠢人。
“祖母说的是,那孙女请安的时候,祖母耳聪目明却又装听不见,是故意为之吗?”钟锦绣立刻点点头,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老夫人的脸色已经开始转黑了,不等她把这股邪火发出来,那能言善辩的三姑娘又眨了眨眼,表情极其灵动,抚掌大笑道:“我知晓了,祖母一定是在逗我玩儿呢!常言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祖母能如此亲近待我,锦绣甚至欢喜。不过以后还是莫要拿这种事儿来说笑了,都吓到锦绣了,祖母千万要保重身体啊。万不能装聋作哑,要知道好事不灵坏事灵呀!”
钟锦绣是真有本事,巧言令色,虽是句句不离担忧老夫人的身体,可最后全成了诅咒她。
好的不灵坏的灵?听听这是人话吗?狗嘴里都吐不出来的混账话啊!
进屋后就闷头伺候的喜儿,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哪里出个小错,就被当成了出气筒。
在她给老夫人戴玉镯子的时候,却发现老夫人一直紧攥着拳头,根本戴不进去,还是她悄悄按了一下老夫人的手腕,拳头才舒展开。
喜儿拿着玉镯子却不敢戴了,老夫人的掌心里竟然有一道血痕,显然是攥拳时被长指甲给掐的,印记极深。
而罪魁祸首三姑娘,还跟个没事人似的,宛若百灵鸟在高歌,唧唧喳喳的说个没完。
老夫人轻瞥了她一眼,喜儿顿时不敢再耽搁,硬着头皮忽视掉那道血痕,跟往常一样戴了上去,甚至连擦一下血都不敢,主子既然没让,就不该多生事端,免得引起三姑娘的注意,又是一通诅咒上来。
还是戴完之后,喜儿递上了手帕让她握住,才算遮掩住了。
8. 008 抓住把柄 五色钗。
一盏茶之后,府里该请安的女眷都到齐了。和其他世家大族相比,钟侯府如今的人口不算多,主要是在钟锦绣她爹继承侯府之后,平辈的庶房全都被分出去了。
除了二房之外,还有一对母女也出现在这里,钟锦绣的视线扫了扫,不由得挑了挑眉头。
几人见完礼相继落座之后,就有人迫不及待的开了口。
“三表姐,上次见面我还得叫你一声殿下,如今却——真是造化弄人啊。你气色看起来不太好,定是受了许多苦吧?”
一道娇俏的声音响起,钟锦绣抬头,就见对面所谓的表妹盈盈一笑,语气虽是关切满满,可这话里却有些探究的意味,似乎想知道她受了多少苦一般。
陈黛一进门,视线就紧紧的黏在自己这位三表姐身上,着重流连在钟锦绣的裙衫和头饰上,心中闪过几分不甘。
都说虎落平阳遭犬欺,她最期待的就是当初高高在上的姝宁公主,恢复白身之后的落魄模样。可是坐在她面前的钟锦绣,不仅没有丝毫狼狈姿态,相反依然贵气逼人、神采奕奕,仿佛新皇的那道圣旨,只是个错觉一样。
钟锦绣可有可无的笑了笑,“姑母和表妹也在啊。我上回回府的时候,姑母就带着表妹回来了,到今日已然有三个月了吧?姑父那边放心的下吗?”
论Yin阳怪气,她还真没怕过谁。
她轻飘飘的说了几句,顿时让那对母女面色发红,显然是被臊得。
哪有出嫁女在娘家住上这么久的,还带着自己的闺女,况且早在两年前,姑父就被调了外任远离望京,像钟兰这种抛下夫君,携女上京久住娘家还不肯离开的,肯定是要被人说闲话的。
“是我留她们久住的,我这把老骨头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想留女儿和外孙女在身边住,也不成吗?”老夫人皱了皱眉头,冷声开了口。
老夫人这一开口,语气就十分冲,像是要撒气一般,顿时屋内的气氛就变得冷凝了几分。
“祖母,您这又开始了。孙女刚说过不能诅咒自己,好事不灵坏事灵,您怎么又忘了?快呸两声。”钟锦绣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