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回来了。”
“姑娘您回来了。”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春早走了出来。
“我娘她怎么样了?”
“您先进去瞧瞧。”春早撩起门帘,引着她进屋。
侯夫人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嘴唇都是毫无血色,紧闭着双眼,额头上搭着块shi帕子,看起来异常憔悴。
“怎么会这样?”她摸了摸侯夫人的手,只觉得滚烫一片。
看着如此脆弱的侯夫人,钟锦绣再也忍不住,鼻头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
“娘,娘,我回来了。您的小锦绣回来了,您安心睡一觉,醒过来就能瞧见我了……”
她轻抚着侯夫人的面颊,凑在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或许是她的安慰起了作用,原本眉头紧皱的侯夫人,竟是慢慢舒展开了。
钟锦绣陪了一会儿,见她睡得安稳了,才和春早去了西侧屋说话。
“我娘她究竟怎么了?为何不提前告知我?”
这看起来并不是三两日病成这样的,她被撤封号的圣旨也是今日才拿到的,今日之前她还是姝宁长公主,钟侯府想往宫里递消息还是很简单的。
“今日午时之前,这院外全都围着老夫人派来的老妈妈们,只能进不能出,院子里的人要什么东西得经过她们才行,奴婢无法让人送消息出去。”春早一提起这事儿,也是满脸愤慨,她的唇角起了几个水泡,显然是这几日着急上火闹出来的。
钟锦绣一听这话,顿时气得怒发冲冠,连祖母都不叫了:“她敢软禁我娘?我爹呢?就这么任由那老妇作践我娘?”
老夫人此事显然欺人太甚,仗着侯夫人病倒在床,身边都是一群下人,无人能顶事,就直接派人围了院子,简直是把长房的脸面往地上踩。
提到侯爷,春早面露迟疑。
“我爹他怎么了?快说。”
“侯爷他——”春早轻吸了一口气,先给她做了个心理准备:“姑娘,您千万莫急,听奴婢慢慢说。此事皆因侯爷而起,大约十日前,侯爷跟侯夫人提起,要抬一门贵妾进门。夫人没同意,纳妾可以,但是贵妾不行。结果侯爷说必须得是贵妾,因为——”
春早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显然有些难以启齿:“因为那女子已经有了他的孩子,而且还是老夫人的娘家远亲,身份不算低,光纳妾是委屈了那女子。”
春早的话音未落,钟锦绣已经抄起桌上的茶盏摔在地上,欺人太甚!
一声脆响之后,外屋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简直让人窒息。
钟锦绣满脸通红,显然是被气得,不过她却未置一词,盯着地上摔碎的茶碗,压制着即将喷涌的火气。
实际上她想把这茶碗摔到她爹和老夫人的脸上去,若是之前,她必定比这还夸张。
她的闺房里摆着一把开了锋的宝剑,当时她索要这把剑的时候,兄长极其反对,但是她却软磨硬泡,最终还是让她得偿所愿了。
她要这把剑并不是为了好看,而是等有一日,若侯府里有人实在不长眼舞到她面前来,她就拔了剑吓唬那人。
可是今日,已经有人骑到她娘头上来了,她却不能再用这把剑了。
她的嚣张任性,再也没人给她兜底了,哪怕是太后也不行。
她若真敢这么做,恐怕既伤不了老夫人,还要被唾沫星子淹死,“孝道”二字就足以让她一辈子翻不了身。
在脑子里想了三遍,拿着剑追在她爹和老夫人身后跑的样子,钟锦绣才算是平息了怒火,她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茶,轻抿了一口。
冷掉的茶水,又苦又涩,顺着喉咙一路凉到了心底,却让她感到一阵舒坦。
“姑娘,奴婢再去泡一壶热茶。”春早提起茶壶要走,却被她拦住了。
“不必,你继续说。这女子是侯爷养的外室吧?养了几年了,孩子多大了?”
“三岁了,还是个男孩儿。”
钟锦绣冷笑了一声:“真的是极好,先帝在时,就已经布下这局,却屁都不敢放,生生忍了这些年。等到新帝即位,府中这些宵小之辈知晓我与新帝的旧怨,立刻按捺不住了。不过又怕多生事端,还是让人围住了母亲的宅院,不让消息传出去,直到我被撵出宫,失势已成板上钉钉的局面,才撤掉了监管的人,光明正大的让我知晓。”
孩子都三岁了,恐怕勾搭在一起的时间更久。
她爹本身就不能成事,在继母的捧杀之中度过,浑浑噩噩,还贪财好色,这辈子都是老夫人手里的一个小玩意儿罢了。
养了外室其实也不奇怪,毕竟家花没有野花香,哪怕妻妾成群,也不能阻挡他爱偷腥的毛病。不过这养的外室偏偏和老夫人沾亲带故,若说没有老夫人的手笔,谁都不信。
“夫人自知道消息后,先是苦口婆心劝他,侯爷一意孤行,之后两位主子大吵了一架,夫人就病了。都说病来如山倒,夫人这次显然是气狠了,再加上老夫人派人围着院子,也没能瞒住夫人,这病就越发严重了。”春早轻声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