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秋舒愣了一下才开始消化这句话,然后心情顿时复杂起来,以至于失语了片刻。
是她最近被太多事逼得太心急了、以至于一叶障目了啊,只想着说服对方,竟忘了去想一想,她所喜欢的江欲行,怎么可能是一个顽固死板、愚钝懦弱的人呢。
“你一直想让我不要遇到困难就退缩,跟你一起扛下去、坚持下去,但事实上,我们之间…还并没有多么深厚的感情,甚至都不算正式开始。”
讨论继续,调查继续。
…
“但是我现在看到他,我就心痛你的弟弟啊!我知道他也是无辜的,但我没办法不去想,如果不是他,小凡也不会去那么偏僻的地方,就不会被坏人盯上……”
这话江欲行不否认,确实是这个道理。所以他要说的是:“可我远没有那么喜欢你。”
她真不想听江欲行说这样的话,但她却没有反驳,已经开始摊牌,那她再咄咄逼人,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这里出现三个可能,A,他出现在那里是偶然,犯案是临时起意;B,他出现在那里准备对他人实施犯罪,但临时改变目标选择了受害人;C,他就是有计划地奔着受害人来的。”
“他们需要一个去发泄仇恨的对象。”
对喜欢自己、且一度暧昧到可以确认关系的对象说出这样的话,是真的已经非常过分、非常差劲,而且称得上是渣男了!
韩秋舒感到了更为沉重的无力。
而江欲行那边,她同样没能得到一个理解她、支持她的人。
此时的她不是一名女先生,一名大学教授,她作为一个母亲,现在真的非常愤怒、悲痛,和脆弱。
“如果是一对相爱很多年、感情很深的恋人,那么这样放弃确实可惜,但只是我们现在这样的话,我完全不够格被你拿来和你的父母比较并且让他们为此妥协、委屈自己,他们才是你最重要的亲人。”
韩秋舒:“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想和你共度一生的喜欢,时间的长短并不能决定感情的质量。”
江欲行——这人的名字,要么一下想不起来,一想起来可属实顺口。
而江欲行既然开了口,那就是做好了完全开诚布公的打算,自然不会只有这惜字如金的一句话。
她没想到江欲行竟真能讲出这么狠心的话!
如果不是江欲行粗心大意,也不会错过发现小凡被人贩子带走的最佳时间。甚至,甚至还有可能,跟江欲行有直接关系!那毕竟是外人!
当她又一次百般劝说,心累到都想发脾气了的时候,当了半天木头的江欲行终于开始直面她的问题,并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被人掏空了内脏,又被猫狗啃得面目全非,变得那么小、那么轻一个。更是流脓溃烂,惨不忍睹。
所有人都很清醒,所有人都没有错,而正因为这不是任何人的错,所以才最无可奈何,才如此的叫人为难、叫人痛苦啊……
韩秋舒走了,没有死缠烂打,给彼此都
葛队听到这里,用手指点了下桌子。“那个,那个江欲行的资金流动,继续注意下。”
韩秋舒明白,所以她说不出任何责怨的、任性的话。她只有深深的无力感。
“是。”因为之前考虑过人口贩卖的可能,所以已经观察过一段时间了,不过那位江先生名下的账户一直没有出现什么可疑的汇款。
江欲行对她的愤怒和委屈无动于衷,依旧平心静气地、又好似是故意让自己维持住这种平静无谓地继续说到:“你没必要因为我陷入两难,你的父母也不用勉强自己面对我,长痛不如短痛,我们本来也不合适,你值得更好的人。”
这件事就是已经无关道理了,只有人“不讲理”的主观情绪,所以她讲再多的道理也没有意义,她的父母难道不知道是非黑白吗?江欲行难道不知道自己无辜吗?
也许他表现得沉默,但他其实什么都懂,全都看在眼里。
“我也是自私的,我也不想以后都怀着愧疚、尴尬面对你们,你就当是放过我。”
时候来了个上厕所的,他离开然后撞见了受害人,在那个江先生和上厕所的都离开后,他可能是意识到能够下手,所以又去而复返。”
……
“江欲行!”韩秋舒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叫出了江欲行的名字,这似乎还是她第一次直呼江欲行的姓名。
“秋秋,原谅妈妈吧,妈妈现在没有办法保持大度,我一闭上眼,就是你弟弟在那么黑那么冷的地方,被人虐待,他又疼又怕……他身上都没一块好肉了。秋秋,你也看到了,你的弟弟遭遇了什么,他都,都……”
韩秋舒心下苦笑,说出来了呢,这句上次就想对她说却被她打断的话。
“是妈妈的问题,我知道是妈妈的问题。”杨茹抓着她女儿的手臂,哀恸着。
杨茹真的不敢回想,一想心就绞痛到无法呼吸,眼泪更是随随便便就能掉下来,感觉这大半辈子加起来都没像这段日子这么能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