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别墅里那间被Jing心布置过的屋子依然灯火通明。
钟晴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回自己的房间,在这个小沙发里呆坐了多久的。
耳边是刚刚电话里一声声的“明明是出来玩还说在开会”“这小子……特别烦……一劳永逸。”“不该问的别问。”
那声音听起来那么不耐、骄横、浪荡,根本不像平时那个总是穿着得体,优雅持重的父亲。
之后的yIn声浪语更是一直没停过。在这个年纪里,谁不喜欢小黄片呢,哪怕是钟晴这样自诩“直男”的人,偶尔听到那些小受的娇喘声也感觉很带劲儿。
可今天,电话那一头男人放肆的缠绵声像数万根针一样扎进了钟晴的耳朵。那人时不时媚叫着“钟总”,夹杂着钟慕光如同野兽一般猛烈的喘息和让人脸红的撞击声,两个人分明是在做爱。
此时此刻,钟晴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他骗我说是去工作实际上是出去玩”难过,还是因为“他在这个周末出去跟别的男人做爱”难过。
他只知道,那数万根针顺着耳朵一路密密麻麻地扎在了自己的心脏上,好像此刻一切从前的快乐都是泡影。
他以前也是在泳池撞见过钟慕光和陌生男人做爱,当时只是觉得很新鲜很刺激。
为什么现在会这么难受呢?
他的养父,还没结婚,也没有恋人,跟任何人做都很正常,跟他有什么关系啊?
他想不通,而且思考了太久,反而不知道该想什么好了。大概是因为心口太痛,他弓起身子,将小小的自己蜷缩进这个被快被黑夜吞噬的空间中,周围安静得只听得见虫鸣,和眼泪滴答滴答掉落在膝盖上的声音。
他就这样哭着睡了过去。
第二天上午,钟晴睁开了红肿的眼睛的时候,钟慕光还没有回来。
即便是醒了,钟晴也不想动弹,他仰着头靠在小沙发上,倒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他是有点喜欢钟慕光了。
喜欢怎么了,喜欢人又不犯法。他们又没有血缘关系,那个人又好看又聪明,任何见过他的人都会为他的风采所吸引,不喜欢才是不正常的。
可钟慕光,只是把他当儿子看待,不然怎么还会出去跟别的人做。
钟晴虽然没能跟亲生父母在一起共处太多时间,但是他从小就被教导,人要通透,得拎得清,没必要在不可能的事情上认死理。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好了结局,他只能将这份“喜欢”永远地藏进心里,不然就是给自己找罪受。
其实发泄了一夜泪水后,他想明白了。
多容易啊,装作不知道就好了。
难受归难受,那也是因为多了不该有的心思,是自己活该,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一刀切掉,让自己的心回归“儿子”的位置才是正理。可他也只是个15岁情窦初开的少年,不可能一下子忘掉这份感情,他只能和钟慕光保持距离,用时间来慢慢平复自己。
看过那个通话记录后,钟慕光就开始有些心神不宁的。
15分钟的记录,很显然,自己忘了挂电话,这十五分钟的污言秽语,怕是都被那边的少年给听去了。
自己在外面玩的事情,他虽然不会特意提起,但也不会藏着掖着,这是他的生活。情感手段如他,早就知道那个孩子的心已经渐渐向他靠拢了,成为他的人是早晚的事,既然是他的人,就必须受着。
只是这次的事情来得突然,让他没由得有点不自在。
大概是心底就知道,钟晴跟任何他交往过的男人都不同。或是为了钱权或是因为美色,那些人或多或少带着想法和目的接近他,大部分也都是抱着露水情缘的心态在跟他相处。只有钟晴,是他亲自看着这个少年从一张白纸,到被他一点一滴地染上艳色,再加以设计折叠,渐渐成为一件美丽的艺术品,那种朝夕相处后莫名其妙滋生的“责任感”是他从未有过的。
他不知道这样的情绪该怎么解释,也不愿意去深想。只是草草地结束了玩乐,第二天早上起来就匆匆地离开了,连纪龄祉的酒会邀约都给拒了。
因为昨晚疯得太过,再加上有心事,一路上钟慕光都有些恍惚,直到快到了家才如梦初醒一番,让司机掉头开去了一家钟晴非常喜欢的蛋糕店。
当他带着Jing美的蛋糕盒回到了家门口,他又一次泛起了别扭。他一副要去哄人的姿态是做什么?他有什么好愧疚的?
钟慕光此时下意识地做了一个他从来不会做的动作:猛地晃晃头好驱散心中冒出的想法,反复地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日常的周末小礼物”,调整了姿态好让自己看起来更轻松一些,按开了密码锁进了屋子。
那孩子,果然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等他。小孩就是小孩,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呢。
放好外衣后,钟慕光熟练地将抹茶蛋糕装进了绘着花朵的骨瓷盘中,平常他都只会按照自己的喜好沏茶,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就沏了一壶钟晴最喜欢的花茶。
一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