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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弃界出来的以后,谭尹回到了离珠大厦。
他没有去办公室,而是直接上了顶楼的天台,给自己点了根烟,凑到嘴边,却张不开嘴去抽,最后只拿在了手里,让它安静地燃烧。
知道奴隶Y是时雨以后,一切变得不太一样。谭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离珠发展到现在,他也做过不少肮脏的事情,但亵玩奴隶是一码事,看到自己的朋友、自己欣赏的人变成一滩烂泥,却是说不出的堵心和凄凉。
他今天还是和时雨做了。
性奴被摘下眼罩以后好像是认出了他,不论他怎么推拒都只会更加周到的服侍,普普通通、只偶尔去健身房的市场总监怎么搞得过状态不好的杀手,几下就被奴隶按在水床里,服侍得脚指头都发起颤来。
他射到射不出,最后实在扛不住了喊了一句“时雨”,那奴隶的动作只是顿了一下,眼神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即又要弄他。
谭尹被逼到没办法,按了手环上的控制键。
奴隶被身上骤然跳起的强电流电得蜷缩起身体,在地上发抖,谭尹蹲在他对面,不知道说什么好。
奴隶的嘴唇一直在发抖,喉咙里发出模糊的音节。
谭尹分辨了半天,才听明白,奴隶在问他满不满意。
“满意,满意,不满意我能射空了?”谭尹烦躁地抓起头发,这个毛病他怎么也改不了,“时雨大神你他妈的能不能醒醒,你是要逼疯我吗?”
奴隶茫然地眨眼,又动了动嘴唇。
大概是电流劲儿过去了,这次他说得虽然轻,但却清楚了很多。
谭尹听清了,又狠狠地抓了一把头发,有点崩溃地问性奴:“你问我为什么不告诉洛轶?你知道他要问什么么?他要找时雨,他问我你去哪儿了?你不如先告诉我,你怎么闹成这样的?他怎么……我草他爷爷的……我真是傻了……”
奴隶只是茫然地、安静地、似懂非懂地看着他。
“怎么办啊,时雨老板。”谭尹苦笑着问,即使他已经意识到,眼前的奴隶已经不是他的时雨老板了;一条被打破的狗,不可能给他任何有意义的答案,“怎么办,你闹成这样,你让我怎么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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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轶从来没有去弃界接过狗,哪怕是顺路,所以他现在也不能。前些日子兴师动众的抢救已经惊扰了太多人敏感的神经,这次挂牌禁掉药物和A级以上行为的改变更是带来了无数猜忌,让他不能在对待戚忧的事情上展现出任何的特殊。
他从京畿回来的飞机还没落地,联邦次管局的公告就已经发出,离珠科技的官方消息随即发布,洛氏下属的连锁卖场“友电”转发了消息,官宣了这个影响数亿人的合作项目。
各路人士的祝贺纷至沓来,接着是推不掉的庆功宴,不该躲的酒,洛轶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戚忧应该已经回来了;洛轶被酒Jing充满了的脑子里意识到了这样的信息;霍海芋把他送到公寓的接驳口,再三要求送洛轶回卧室,洛轶干脆地拒绝。
他站在门廊的时候,弃界的快递箱子就躺在门口,上面贴着封条和密码指纹锁。
洛轶听到了某种极缓的、规律地、人体撞击在皮箱上的沉闷声响,一声、一声地、像是一只沉闷的铜钟,狠狠地撞在洛轶的心上。
怎么会这么痛呢?
洛轶摸着自己的胸口,有些疑惑。
喝得有点过头的洛家家主蹲下身来,食指按在那个指纹识别处,箱子应声而开。
——箱子里果然是他的狗。洛轶闻到了一点熟悉的汗味,一点点血腥味。他看见箱子底部的木质底板洇shi了一大片深色的痕迹,他的狗的额角嗑出了一点青紫,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十分扎眼,以至于洛轶的眼球又开始灼痛。
狗的身体不停地在抽搐,眼泪从他那双茫然、失焦的褐色眸子里一滴一滴地流出来,即使箱子被打开了,他还是机械性地用那处已经发青的额角缓慢地撞击着箱壁。
洛轶伸出手,垫在了那个额角和箱壁之间,狗的头再撞过来,就撞进了他的手里。
在足以溺死他的心痛之中,洛轶不合时宜地感受到了某种踏实感。
“和你说了去肖梁那里了……”
他喃喃自语道,有点责怪,像是对狗,又更像是对他自己。
酒意在他的脑子里乱窜,他低着头,看着狗额角的青紫、看着他赤裸的身体上的新添的伤痕,总觉得碍眼得很;可那些伤实在是太多了,即使没有新伤的地方,也有着往日苛待的痕迹。
洛轶觉得无处下手,可他心里又涌动着某种冲动。
他把狗从箱子里抱了出来。
同样是成年男人的体重,对于洛轶来讲有些吃力,但凭着那股酒意,他竟然也歪歪扭扭、跌跌撞撞地抱着他的性奴进了屋,把人放在了沙发上,自己脚步一个不稳,摔倒在沙发旁边的地毯上。
狗在沙发上像被扎到了一样弹起来,哆哆嗦嗦地挣扎着要往地上爬,然后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