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还在嚷嚷着什么，秦屿心平气和地看着他：“没关系了，你不用解释了。”
秦屿单刀直入：“我是秦屿，小诺，我现在有三个问题想问你，你只需要回答是否就好，可以吗？”
“······不是。”
他打的是家里主机，响了没两下就被许诺接了。对方声音又甜又糯，像是刚出炉的奶油花，光听的就让人心情一好。
他刚爆两句粗口就迎上了对方不赞许的眼光，讪讪的改了回来：“我们学校少数民族政策的名单早在二月就公布了，上面没有他，到正式入学时才临时添的，你别听他信口雌黄····他不仅骗我，还跟踪你拍了好多你跟别人的照片，在我面前都添油加醋的抹黑你，更别提其他人面前，叔叔，我···”
“他是天山失散多年的小少爷？他不是姓许吗？”
他顿了顿：“以及，这事关许诺什么事？”
“停，停，好了我知道了，我打个电话问问。”
但现在看来，更像是谎言的遮羞布被揭了下来。
秦屿耐心的等待着，耳旁只有雪落在地上的声音和紊乱的电流声。过了大概有三分钟后，许诺极轻极轻的回答道：“不是。”
“喂？这里是秦屿家，请问有什么事？”
心里起了这个念头后他是气也不生了，被欺骗的恼怒也消了，整个人都变得淡定无比，颇有一股得道成仙的气场。
秦屿忍住了发抖的欲望，将一直低头不说话的奥威尔拉起
顾亦乐从不说谎，但许诺这一年多表现出的善良乖巧让他还是忍不住的抱有一丝侥幸，觉得这可能只是一场出于妒忌的误会。
“我错了，我不该骗你，你听我解释…叔叔你理我一下好不好？”
秦屿：“不是有什么少数民族政策吗？不用高考的那种？”
明明身上穿的衣服不算薄，他却突然有点冷。
“好，第一个问题。”秦屿清了清嗓子，努力想把声音放得柔和点，但最终还是失败了：“你是自己考上a大的吗？我想听实话。”
秦屿今天接受了太多信息要素，头痛欲裂，看对方大有滔滔不绝的架势后连忙喊了停。
“我当时已经定了跟你一班的车票了，就是怕你出什么事不来才——”
声音明显带了颤。
顾亦乐：“放屁！他他妈的·····”
“第三个问题，你那个天山集团遗失多年的孩子吗？”
对方一张口就嗡嗡的没完，秦屿无奈的转过头：“送被你打了的人去医院包扎伤口，你没发现他都站不起来了吗？”
顾亦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许诺就是天山集团失散多年的孩子！他知道你要去法国见我才安排了你的前··这个外国人跟你在机场偶遇，就是为了干涉你我见面！他还说了你好多坏话，说你恋童，家暴，拿他威胁天山跟你合作····我都没信！叔叔，这真的不是我的错。”
他本以为自己完全释然了，但在得知这些事时，胸膛就像是被拿着尖刀搅了一圈，产生撕裂般的疼痛。
话筒对面瞬间没音了。
他正说着，就看见男人径直穿过他身边，把还在止鼻血的奥威尔的胳膊往肩膀上一搭，使力把人撑起来往前走，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秦屿的心骤然沉了下去。
“走吧，我带你去医院。”
他现在其实已经不太在乎许诺究竟是谁了，但是顾亦乐眼巴巴的看着他，大有不打不走的架势。他只好给旁边鼻青脸肿的前男友丢去一个歉意的眼神，掏出手机拨打了电话。
顾亦乐虽然是意气用事跑过来打人，却也想好了被戳穿后的种种对策，但他千算万算没算到对方会是这番态度，脸上闪过一丝慌张：“我父母真的让我去法国上学，我没骗你，要不是担心许诺的话我早就在法国等你了···叔叔，叔叔你去哪里啊？”
他的喉咙开始收紧。
最后一个问题许诺没有回答，但是那传来越来越大的抽泣声让秦屿明白了一切。他沉默地挂掉了电话，尽力克制情绪，手腕却还是微微颤抖。
“第二个问题，我是不是打过你，还利用你威胁天山跟我合作吗？”
“啊是叔叔！张姨昨天才问我你有没有时间回来··”对面惊喜地说，话到一半察觉到气氛不对，沉默了一会后怯怯的答道：“可以。”
他声音响起的瞬间顾亦乐就把视线投射了过去，表情阴狠，仿佛想通过无线的电话线撕烂对面话筒里人的嘴。
“····”
些糟心小鬼玩爱的过家家了。
“·······”
秦屿眉一挑，本觉得自己的心态已经够波澜不惊了，没想到还能得到这么个劲爆消息。顾亦乐忙不迭地道：“他爸好像是年轻时离家出走入赘许家的，所以改了姓···具体我也不清楚，但他跟天山有关系是真的，天三捐了两栋教学楼才让他上的A大。”
可能是雪下的还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