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就在这种高压的情况下度过了七天,他们的医疗物资越来越短缺,看着一只只重伤的雌虫被运过来,又眼睁睁地看着一具具尸体运向未知的地方。
每一只虫子都知道情况不容乐观,和战前评估地碾压性消灭敌人有很大的出入。
机甲系的学生根本不敢被放到前线,跟在医学院后面打下手,这些娇生惯养的雄虫已经渐渐习惯搬运或者清洗那些从前被他们嫌弃的魁梧壮硕的雌虫。
讯息传不出去,就无法迁跃回帝星。他们的能源尚足,却被生生困在杜恩星。
若要论谁最紧张,还是白荣。
白荣勉为其难地来到了学生们中间,被安排了简单的任务,“您只需要帮助他们做第一次简单的清理,会有同学把他们运到医疗舱。”
白荣在心里把那只撺掇他出来做做表率的雄虫骂了个半死,漂亮又倨傲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你让我我亲手服侍这些低等的雌虫?”
“如果您太疲倦,现在就可以回飞行器休息。”领队老师被他的话刺了一下,长时间地统筹布置,负担着种种压力,他已经无心应付转身离开了。
飞行器里还躲着一小部分娇贵的雄虫,这也是情有可原的,在他们看来:他们对医疗一窍不通,过来也没什么作用。
身份特殊的白荣却不得不加入医疗队中。
他是帝国的皇子,理应做好表率。
白荣完全是不知所措的,最开始几天在担心何去何从,只躲在飞行器里。
在加入的一周后,白荣已经能迅速地在一分钟内清洗雌虫的全身。他们大多数腹部和头部受伤,以至于清洗血污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如果军雌中途醒过来,感到惊恐羞耻,白荣就会充满轻蔑地表示,“像你这样的军雌我有几十只。”“摸一下你的屁股怎么了?”
也许最开始只是为了装装样子,希望回去后得到虫帝的赞赏,但渐渐地他也熟练了起来。
直到一只被他照顾过的军雌在擦干净血迹的过程中断了气,白荣才知道这种在他眼里折磨不死的低贱的东西会那么轻易地停止了虫核的转动。
“醒醒!醒醒!!”白荣又推了推那只从麻木变成渐渐闭上眼睛的军雌,他受伤的地方是脑袋,后脑又一个巨大的创口,白荣已经吩咐身后的雌虫把他运到医疗舱了。“再坚持一会你这只该死地雌虫!很快了马上就轮到你!”
还没等被抬起来,这只军雌就已经断了气。
它的离开是平静的,被破瓢时剧烈地疼痛让他的瞬间丧失全部感觉,靠着意志撑到现在。如果一开始就能把他放进医疗舱,还有很大的痊愈可能。
可惜比他伤得更重的军雌还有二十多只。
联邦军校的军雌上来把这只死去的雌虫抬下去,白荣眼睁睁地看着,突然看到银光一闪,什么东西从手指僵硬无法握紧的军雌手里掉出来。
白荣弯腰捡起来,是一块银色的小牌子,是被挂在雌奴雌侍身上的经典款。
上面被秀丽的笔迹刻着:不听话的维希。
这是只很受到雄主宠爱的雌虫。
白荣把毛巾丢进热水桶里,横冲直撞地往飞行器走,他被拦住了几下,然后白荣大骂,“滚开!全都滚开!”
他现在像一团火,想愤怒地爆发,他真的需要去静一静了。白荣两条腿像剪刀一样交叉快速地移动,然而千愁万绪还是难以剪断。
虽然他对雌奴不好,也从来都是好吃好喝地供养着,它们只要承受他突发奇想的玩弄,就算受伤了往医疗舱一放又恢复如新。
白荣颓废地坐到飞行器大开的舱门前,他脑子里乱糟糟的,所有念头都无法成型,就连白荣都陷入低迷的气氛中。
军雌在他手里断气的画面不断地在脑子里回放,这些片段却挥之不去。还有那块已经不知道丢在哪里的小银牌。
那只脑袋破洞眼球充血鼓起的军雌躺在担架上,他咬着牙放在身边的两只手握紧拳头,已经缺失了痛感还沉浸在巨大的恐惧中。眼中的隐忍似曾相识,就像白荣从他的二十多只雌侍雌奴眼中看到的那样,只是没有了情欲的熏蒸,更加痛苦与坚韧。
他想象不到这样一只流血不流泪的军雌攥在手里的是一块小小地银牌,在情趣用品店里常见的那种,上面还被他的雄主刻着溢满宠爱的话。
他在床上会被cao得痛哭流涕,可怜兮兮地求饶吗?当然这毋庸置疑,只有这样雄虫才会给他怜爱。可几乎被击穿了头颅,为什么没有一句求助呢……白荣甚至责怪军雌,为什么不向身份显赫的他求助,如果他表现得再可怜一点,白荣就能看出他已经不行了,强行让后边的雌虫把他丢进医疗舱。
可是他没有……这只该死的大脑也被击穿了所以无法思考吗!他死前一定还相信着他能撑得住。白荣气愤地在心里责怪起这只雌虫。
……
路泽看着白荣推推撞撞闹起一阵动静,抱怨声低低地响起,都是在责怪白荣这时候了还在耍脾气,五皇子真是不好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