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衣尘慌忙跪好。想起李修问话的规矩，不得不抬头仰望他。可现在李修是站着而不像往常是坐在椅子或沙发上，谢衣尘脖子没多久就开始泛酸，而且相较平时有种更强的屈辱感。
他将这两人的组合反复看了很久，才终于认出这分明是年幼的洛意和洛伦生。
李修道：“下身脱光，趴在沙发上。”
谢衣尘道：“我知道了。”
也许谢衣尘早就不记得十六岁时看见的男孩样貌了。他当时那么惊慌，根本没敢多看，很可能就没看清脸。
谢衣尘瞬间有种吞了苍蝇的感觉，恨不得把抚过洛伦生脸庞的手指给割下来。
谢衣尘道：“不是！我一开始以为上面的人是您，后来觉得不像，但还是眼熟，所以拿着认了很久。认出是洛伦生和洛意后就立刻想放回去，然后您就来了。”
都会再次体会到那种被锁链缠绕的恐惧与兴奋，可是多看几遍感觉就淡了。翻了几页之后，他觉得自己有些疲惫了，也不舍得就这么看完，才恋恋不舍将画册重新放好。
好奇心驱使他将相框拿起。出乎意料但情理之中的，里面不是画，而是一张明显有些年岁的老照片。和外面立柜上的照片一样，也是一大一小两个男子亲密地站在一起，但看着要年轻许多。较小的那个只能说是男孩，估计也就刚十岁的样子。
谢衣尘回过神来，突然意识到这个男孩根本不是李修。他看向旁边年长的少年，皱眉努力辨认。少年男孩都很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
谢衣尘两颊突然有点烧：“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看着就入迷了。”
谢衣尘轻笑着抚上男孩的面庞，觉得李修小时候还真是漂亮，一点都不像现在这么可恨。
李修举起手里的照片：“这个呢，也是看入迷了？”
李修走到他身
谢衣尘一惊，立刻反应过来，收回视线不敢看他：“对不起。”
谢衣尘抬头，发现最角落的格子里有一个倒扣的相框，似乎很久没被触碰，已经沾了灰了。
谢衣尘一怔。也就是说，他在这里面待了已经有两个多小时了。
谢衣尘一滞，怯道：“我进来之后，看见您的画，觉得好奇，就忍不住留下多看了一会。”
谢衣尘道：“本来应该是认不出的。因为他和洛意在一起，两个人一起认才认出来。”
李修看了一眼地上的机器人以及旁边明显是被整理过的白纸，相信他的说法。他昨晚的确在画室待了很久，因为心中有事忘记关门也有可能。
他一惊失手，相框跟着落下。随即有人将他大力推开，砰地一声，相框没事，他却倒在了地上。
李修问道：“为什么进来？”
谢衣尘脚下一顿，知道自己确实有错，不敢求饶，老实照办。
李修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进来的时间一定很早，冷笑道：“看我的画看了这么久，我是不是该感谢你是我的钟子期？”
不过李修小的时候和现在的样子差别真的有点大。
谢衣尘忙起身往外走，不忘带上被忘了两个多少小时的机器人。李修跟在他后面关门，道：“门我就不锁了。但是以后没有我的同意，还是不准进。”
李修道：“已经快十二点了。”
李修认真地审视他，想从那张脸上看出撒谎，或者是惊讶的痕迹。可除了对自己的畏惧以及一点点不安，李修什么都看不出来。
“然后呢，为什么不出去？”
谢衣尘一愣，立刻意识到这不是幻觉。
李修没有立刻打他，而是回了主卧，大概是要取工具。谢衣尘暗忖自己就算进房间情有可原，但不出来还乱翻东西肯定是触怒了李修，这一次恐怕得挨顿狠的。他光着下身战战兢兢趴着，因为从未被李修狠狠收拾过更加惶恐不安。
这一摔摔到骨头上了，谢衣尘疼得眉毛皱在一处，气得抬头就要骂人，却被李修冰冷的目光震住了。
李修手里拿着护下来的相框，冷声道：“我有没有说过，不准你进这间房间？”
李修心头一凛：“你能认出这是洛伦生？”
身后响起李修走来的脚步声，谢衣尘咽了口唾沫，觉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谢衣尘摇头。
现在其实也不可恨，虽然每天都会打他，但过后都会帮他轻轻地揉一下。谢衣尘的屁股已经记住了被他抚摸的感觉，原本是很羞耻的，可是现在想起，不知怎么心头就起了一股微麻的暖意。
李修剑眉微蹙，冷冷道：“跪着。”
谢衣尘慌忙辩解：“我不是有意进来。是这门没关，扫地机器人撞了几次撞进来了。我发现时怕里面有紧要东西被它毁了，所以进来想把它关掉。”
他正准备把相框扣回去，便听见李修的声音响起：“你在做什么？”
李修将照片放回原处，道：“出去吧。”
李修冰冷地看着他，直看的他心里发毛，才道：“你知道现在几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