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办九女办十”是约定俗成的生日宴规矩,而苏克己今年已经二十九岁了。苏克己出生在三月初三,正好是个大日子。一转眼,苏晓风十岁,玛利亚也九岁了。
敏王府虽然有正妃和两位侧妃,但多年以来,苏克己却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裴金月也不是没有为苏克己再纳侧妃或侍妾的打算,但苏克己并无此意,裴金月也只好作罢。
敏亲王没有继承人,这是天大的事。身为敏王妃,裴金月不能不盘算。苏克己的生日宴上,有一个幕臣献上了一位舞姬。她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女人,穿着织金的舞衣,露出纤细的腰与手臂。
听那位她来自一个很远的地方,经由波斯商人转卖,又到了远途经商的中原商人手里。那位幕僚能买到这样的舞姬,想必也废了不少功夫。
汉地想来以白为美,连古诗都说美人是“肤如凝脂”。幕僚只是冒险试一试,黑眼睛蓝眼睛的白肤美人,苏克己肯定见得多了,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说不定还能图几天新鲜。
那个舞姬的五官其实很漂亮,尤其是那双眼睛,真的太亮了,一看就给人一种光明的感觉。她只是一个被贩卖的奴婢,身世家乡都不可考,而她甚至不太能听懂一路上那些人说的话。
“还不给殿下献舞贺寿。”幕僚说。
她只能听懂几句汉话,但也能明白幕僚的意思,于是跳起来以前那位波斯商人教给她的波斯舞蹈。身姿曼妙,流苏摆动,还有那个金色头巾,果然是赏心悦目。
“这份礼物,我很喜欢。你叫什么名字?”苏克己说。
“殿下,这个丫头不太懂我们的话,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幕僚说。
“巴曼努,你以后就叫这个名字了。”苏克己说。
巴曼努跳完了舞,只在一旁跪坐,低眉顺目,没什么反应。
“殿下为什么给她取这个名字,有什么含义吗?”梅凝雪问坐在她旁边的洛费齐。
“赫达的人名,意思是‘被阳光照耀的少女’。”洛费齐说。
“洛妹妹果然是博古通今,什么都懂。”
“我的母亲也有赫达血统,所以跟着她学过两句。”
裴金月坐在苏克己旁边,也觉得那个黑皮舞姬很有意思。苏克己离席,走过去拉着巴曼努的手过来,让她坐在自己旁边一同吃饭。裴金月看到这一景象,没什么想法,男人本来就是这样,见一个爱一个。
“巴曼努,以后你就住在我家。”
“嗯。”巴曼努点点头。她大概理解了一点,就是自己以后又要换主人了,只是不知道在这边会呆多久。巴曼努刚才看了敏王府,只觉得这地方也很华丽,但愿这位漂亮的新主人是一个不那么坏的人。
“金月,前几天阿妈送我的金镯子和金项链放在哪里了?”苏克己说。
“妾身叫人收起来了。”裴金月说。
“让人拿出来。这些首饰,总是要佩戴才有意义,放在盒子里也没什么用。”
“你去。”裴金月让旁边服侍的丫头去取。
苏克己亲自为巴曼努戴上金手镯和金项链,又看了看,说道:“还差一对金耳环,再加几支金钗,缠臂金也可以来一个。”
巴曼努感受着沉甸甸的首饰,突然觉得手有点累。苏克己转头对裴金月说:“明天就找工匠打造一些金饰。”
“是。”裴金月说。
巴曼努成了敏亲王的新宠,苏克己喜欢她的眼睛,还有柔软的身体。巴曼努在苏克己身边的日子还算过得不错。在苏克己身边过了一段日子,巴曼努已经基本能和那些人进行日常交流了。
把巴曼努并不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以前不怎么说话,是因为流转太多地区,根本来不及学习新的语言。敏王府有个干杂活的男仆叫瑞儿,本来他是没机会见着亲王侍妾的,但出于偶然,还是和巴曼努说上了几句话。
瑞儿问巴巴曼努家乡在哪里,她的家人怎么样。巴曼努说,她早已记不清坐着商队的骆驼车走过多少路,只知道自己现在离家乡很远很远,而且一辈子都回不去了。
至于巴曼努的家人,她也不愿意回想。一个波斯商人花了五个金币就交换到了一个十二岁的少女。对于巴曼努贫穷的家庭来说,五个金币已经是很高的新娘“聘礼”了。巴曼努到苏克己身边的时候,已经十六岁了。
巴曼努靠在苏克己的怀里,不知道想些什么。她一路上见的人,都比自己白,简直像一群怪物。可渐渐地,她发现自己才是那个怪物。苏克己比敏王府的人都白,但却没有那些赫达商人白。
苏晓风和玛利亚感情很好,两个人以“哥哥”和“妹妹”相称。他们都会说赫达语,是苏克己与洛费齐教的。以至于有些时候,四个人之间交流都是用赫达语。
玛利亚到曾祖父母家的时候,也会和他们说赫达语,一家人就更像一家人了。近些天,苏克己缠绵于巴曼努的床榻,对府里其他人倒是忽视了些。
苏晓风无聊,变出自己的灵体蝴蝶来玩,玛利亚也跟着变出了一只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