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尧:“……”
毕竟太错综复杂,他到现在为止都没整明白,也没途径去打听。
宋瑾年关上车窗,说了一个星级餐厅的名字,又看了他一眼,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温柔:“看你,如果你不喜欢,可以换一家。”
这回轮到尉尧哑口无言,试探地调笑:“小宋总,你别这样,你说这种话我容易想歪。”
顾怀强迫自己冷静地沉下心,却越发清晰地觉出后悔——他能控制情绪了是不假,可生气也不是虚的,顶多不再像孕期那么“外放”。
“有酒有故事,完美——你不是想知道我和顾怀的事儿吗?现在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尉尧小幅度地伸了个懒腰,歪头看他,“不过我一个人说总觉得有点儿吃亏,你也给我说说你和穆良辰的呗。”
当然那不可能,至少当着宋瑾年的面不可能。
“没事儿,我早就猜到了他不会奶孩子,让团子圆子吃别的奶也一样,都准备好了。”顾惜说,“我当年也没奶过他,就不说他什么了。”
顾惜回家后得知这事儿,揉了揉纪南风的脑袋,边脱外套边说:“辛苦你了,顾坏坏就那副德行,你别太在意。”
他站在窗边目光沉沉地看着宋瑾年的车远去,出乎意料的,情绪竟然没失控。车子很快消失在视野中,顾怀低头盯着自己的手,五指收拢,轻轻握了一下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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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尧听出了他声音里的无奈,知道自己玩儿过火了,立马知趣地翻过这一页。谁知道没等他开口,宋瑾年接上了自己未完的话音:“我想了一下,你没想歪——你防范心太重了,我找不到太多约你的‘正当理由’。”
从“小宋总”变成“老宋”的宋瑾年:“……好。”
“两个孩子都睡了,惜姐要去看一眼吗?”纪南风很懂顾惜地问。
“爱谁谁,他不玩儿了”——那一瞬间他的确这么想过。
他对别人就不会有这么重的防范心。
可惜尉尧对他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戒备,宋瑾年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好感流露得太明显,唐突了佳人——好像不太对,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
纪南风熟练地接过她的长风衣,给她递上宽松舒适的家居服,抿嘴一笑:“我没什么的,就是团子圆子……”
宋瑾年无言以对。
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而有力——这种久违的掌控感,自从怀孕以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防范心太重”这一点他承认,不是针对宋瑾年本身,而是知道宋瑾年和穆良辰的关系,下意识就这么做了——大概还是因为不想牵扯进这段关系里。
“算是吧。”尉尧说,“分手嘛,总得有点儿仪式,不然我都没有实感。”
但他再三反思,又确实没有,尤其是知道尉尧和顾怀暧昧不明的关系后——他和穆良辰就是因为某些乱七八糟的关系闹掰的,他怎么可能去插足别人的关系。
更像同龄人。
他在电话里得知尉尧和顾怀分手了,还十分诧异,但没表现出来,紧接着就起了约人吃饭的念头——酒吧初见时他就对尉尧很有好感,聊了几次后好感更甚,总觉得尉尧不像个十八岁的小孩儿。
但转身往里走的时候他就后悔了,每多走一步就多忐忑不安一分,走到最后近乎恐慌,只是碍于面子没表现出来。如他所料,尉尧那个破小孩儿压根没打算跟上来,他一松手就活蹦乱跳地朝着宋瑾年去了。
“去酒吧吧,咱们第一次见面那家。”尉尧不假思索地说,在宋瑾年面前感受到了久违的放松,“我想喝酒。”
宋瑾年没料到这一出,一时反应不过来。
等会儿,信息量有点儿大,他得缓缓。
只不过她那会儿是因为早产没奶水,顾怀怎么看都不像没奶水的样子。
“怎么样,老宋?”
“借酒浇愁吗?”宋瑾年略微皱了皱眉,“因为顾怀?”
纪南风喜欢甜点,喜欢对他温柔体贴的惜姐,也喜欢奶乎乎的小孩儿,更何况团子圆子四舍五入算是他家惜姐的孩子,于是欣然答应,看孩子看得尽心尽力。
宋瑾年:“……尉尧。”
顾怀恨不得把人拖回来。
就在顾惜去看两只崽崽的当
饭的。”宋瑾年被他逗习惯了,应对自如,“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带上他。”
他和团子圆子还没来得及结出羁绊,傍晚纪南风怯生生地过来表示两个孩子饿了,被顾怀一句森冷的“滚”吓了回去——顾惜早就请了专业的人照顾两只小崽子,不放心将这么小的崽崽完全交给外人,又知道顾怀现在这个状态不可能对孩子上心,索性让纪南风去帮忙盯着。
这么一想,尉尧不禁有些惭愧,干脆利落地答应了宋瑾年的“请吃饭”。
顾怀从下午气到晚上,十分后悔一时冲动放走了尉尧——可能是积怨太深的缘故,他在宋瑾年面前不能容忍自己有任何不体面的表现,那时的放手几乎是下意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