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早知道她秉性如何吗?
怎么还会这样被轻易激怒?
一时间聂声驰都不知道自己恼的到底是誉臻的不受驯,还是他自己这副任谁都看得一清二楚的贱骨头。
下巴力道霎时一松。
聂声驰靠向沙发靠背:“滚。”
誉臻站起身来,双手叠在身前,提起医疗箱,朝他微微一躬身。
“京华祝您好梦。”
***
翌日清晨,太阳如常升起。
聂声驰推开房门的时候,誉臻又是一身酒店制服,领口处丝巾换了新款式,手上花瓶中的花束也是,不是香水百合,而是郁金香配满天星。
花瓶被放上吧台,誉臻侧身面向她,微微躬身:“聂先生早。健身房已经准备好了。”
聂声驰一瞥花束,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最终却一个字没吐,沉默着走向健身房。
早餐时餐桌上仍只有他一人的。
咖啡培根西多士。
并没有八宝粥与小笼包。
誉臻等在旁边,等他慢条斯理地用完早餐,等他换好西装,一路送他到酒店门口,躬身目送他上车离去。
一路无言。
聂声驰前脚刚上车,旁边大堂经理就走到誉臻身侧,转告:“云女士说请您去餐厅,她在餐厅等您。”
誉臻点头道谢,正要走。
大堂经理又把她喊住,说:“誉经理,昨晚上您没事吧?今天上班听他们说起沈太太的事,我都吓了一跳。”
誉臻笑着摇摇头:“没事,多谢你挂心。”
大堂经理笑容颇苦:“那些个贵妇人啊,我们上上下下没人看得惯,可没办法,这个是VIP,那个是钻石卡,有的还是京华的股东合伙人,都惹不起,誉经理给我们出的这口气,真是痛快!”
她垂眼尚未说话,大堂经理又说:“不过誉经理,谢董事长虽然不太管京华的运行,但还是很重视这些高级客户的,您之前那位总经理,就在陈太太手里吃过亏。您也知道的,陈太太从前是京华第二大股东,虽然现在撤了资,可也不能随便得罪,您也得小心处理才是。”
誉臻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提醒。”
说完,誉臻走向电梯,直抵餐厅。
云青衣早在里等候,誉臻刚刚走进去,就看见她伸长了手朝她挥,招呼她快些过去。
12. 萝卜牛杂 从前聂声驰对她有多好呢?……
云青衣面前早餐Jing致,无糖酸nai拌坚果,配上一碟五色斑斓的水果蔬菜沙拉,看得人食指大动。
誉臻一坐下,云青衣立马喊住旁边的服务生,要了一份八宝粥和灌汤包。
“谢谢。”誉臻笑了笑,把面前叠成天鹅形状的餐巾铺开,放在自己身前。
云青衣单刀直入:“你昨天的事情我听说了。替你出头的那个就是聂声驰?”
誉臻捏起玻璃杯的手一顿,静静凝视云青衣。
早餐时间是半自助,服务生更是上菜迅速,转眼就把八宝粥与灌汤小笼包放在誉臻面前。
誉臻正要说话,上菜的服务生却开口,满脸皆是兴奋雀跃。
“誉经理,昨天真是谢谢你替我说话替我出头,你没来之前,我都委屈死了,真想直接辞了算了。”
云青衣偏头打量服务生。
誉臻一看,正是昨天被陈太太找茬的女服务生。
“在其位谋其职,小事而已,我不护着你们,谁来呢?”誉臻笑着抬腕一看表:“你不是昨天夜班吗?现在该回去休息了吧?”
服务生点点头:“等早餐时间过去我就下班。”
服务生临走时,还不忘抱着托盘,又是重重向誉臻道谢。
云青衣笑得带了些孩子气的得意,“这么快收拢人心了?还说他们都不服你?”
誉臻垂眼,捏起调羹在八宝粥中翻搅:“意外的收获吧。我又不会在京华待很久,他们喜不喜欢我,我不在意。”
“也是。”云青衣将话题一转,又问:“那个聂声驰呢?现在在酒店吗?”
“去上班了。我等会儿还要上去把总统套间的东西都清一遍……”
“没问你工作。”云青衣把手中勺子一撂:“他就是那个聂声驰?你大学认识的那个?”
誉臻将头点点:“是他。”
云青衣并不知道两人那些细枝末节的过往,只知道誉臻大学时曾有个谈了两年男朋友,略知名姓,也知道两人收场惨淡,并不多提。
可此时两人重逢,云青衣自然来了兴趣,有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阵势。
“原来是这个‘聂’。你当时告诉我的时候,我还有些怀疑,原来真是聂家的孩子。”
云青衣眉头一时拧紧。
“聂家可不是小门小户,背后枝叶繁茂,你跟他走得近,谈恋爱,他要是心思不坚定,你可是有苦头吃的。”
誉臻手上勺子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