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还夹着止血棉,走到誉臻身边的时候松了手臂,慢条斯理将袖子放下去。
誉臻握住他袖口,急急道:“才这么一会儿,还没止血,你别……”
“没事。”聂声驰握住她的手,手指勾勾,在她手掌心轻轻一划。
誉臻如若触电,将手收回去。
聂声驰笑了笑,下巴朝病房门一抬:“去看看你母亲吧,我在这儿等你。”
誉臻抿抿唇,说:“我可以自己处理好这些事然后回去的,不继续麻烦你了,你快回去休息吧,记得伤口别沾水。”
聂声驰瞧她一眼,只双手抄兜,嗯了一声半算是作答。
誉臻进了病房,陪在母亲身边。
可聂声驰却没有走,转眼又回来了,手上还多了一捧花。
满天星与铃兰陪衬的香水百合。
香气幽微,将要开到全盛时。
“你怎么没走?”
“臻臻?”
誉臻闻声回头,见誉若华醒了,调了床头高度,让她可以微微仰身。
侧身刚要取过水杯,水杯已经递了过来。
吸管在清水之中浮动,搪瓷水杯被聂声驰一手握住杯耳,一手托在杯底。
他腕骨线条清晰,蓝绿色静脉从手背发端,绕过腕骨,沿着小臂往上,衬着明朗的肌rou线条。
“这位是?”
誉臻接过水杯,轻声说了谢,转身递到母亲嘴边,介绍道:“同学。他叫聂声驰,是他送我过来的。”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刚刚是他给献了血。”
誉若华往床头花束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笑容却真挚:“谢谢你帮忙。也谢谢你送臻臻来,还得谢谢你的花。”
聂声驰笑了笑,礼貌周全:“不碍事,祝阿姨早日出院。”
聂声驰不好多打扰病人,只在病房外等。可等到誉臻出来,已经是好几个小时过去。
“你怎么没走?”
聂声驰转身,看着誉臻,说道:“等着送你回学校,走吧。”
誉臻皱了皱眉头,倒并没有拒绝,抬手看了眼表:“今天真是谢谢你,我还连累你缺了课。”
他自是笑:“大课,不碍事。我跟教授发了信息解释了,辅导员那边也说了,你回去也补个事假手续。”
“多谢。”
聂声驰看她一眼,仿佛不过是小事,眼波扯出几丝轻佻:“献殷勤的机会,可没有第二次。”
献血救命,算不得小事,他这里却这样轻描淡写。誉臻哑然,只摇了摇头。
誉臻坐上车时,聂声驰才问:“给阿姨请了护工了吗?”
“请了个做饭的阿姨,做好了请我家邻居给送去。她是肾衰竭引起的贫血,过几天就能出院。”
“你父亲……”
“聂声驰,今天真的很谢谢你。”
礼数齐全,言下之意却是把界限划清。
聂声驰适时退让,笑容也不见尴尬:“是我问题太多了。”
又是一路无言,从医院回到校园。
路上堵车,走走停停,冗长时间消磨里,一天胆战心惊涌上来,化作疲倦,压着眼皮。
誉臻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校门前。
车子大摇大摆地停在路边,也不知是否合规矩,外头行人往来,偶尔递来探究目光。
聂声驰一手撑在车门上,饶有兴致地将她观赏,已不知过了多久。
他双眼笑意如话语轻浮:“这么信任我吗?这都能睡熟?只怕我卖了你你都不知道。”
誉臻侧身解安全带,随口说:“我并不值钱,你也不缺钱,你不会卖了我。”
安全带卡扣有些难弄,誉臻并不得其法,聂声驰适时伏身过来,轻松将卡扣打开。
声音含着低沉的笑,随气息一并送上来:“是吗?我却觉得我们臻臻值钱得很。”
桎梏松去,她却没动。
“我母亲姓誉,我跟她姓。我父亲姓谢,谢正光,京华酒店的董事长。”
车外学生走走停停,个个脸上皆是欢笑。
车内少女表情漠然,口中言语似是源自他人的家事。
他收回手来,坐在她身侧。
“母亲生下我时,刚满十九岁。我跳芭蕾是我母亲教的,她生我之前是个舞者。我外祖父是燕都芭蕾舞团第一任团长,外祖母是燕都芭蕾舞团第一位首席舞者。母亲当年芭蕾舞跳得很好,跟云青衣一起去了莫斯科。我就出生在莫斯科。”
“谢正光原本答应母亲,等她二十岁就与她结婚,可是到了那一年,母亲却发现谢正光早已经娶了别人,和别人也有了孩子,那个女孩子只比我小一岁。过了没多久,谢正光就成了京华酒店的经理,又成了总经理,平步青云,一步一步,成了董事长。”
“外祖父母车祸去世之后,母亲身体一直不好。”
“我第一次见他时,十一岁,还是因为一个芭蕾舞比赛。我闯进了半决赛,要不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