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是一个适合改变主意的日子呢。”
距离他们第一次在泰瑞尔会面已经一周过去了,整整一周,雅各做不到每天都把109偷出来一会儿,在每天用着两天二十五分钟的最大限度里,折磨着对方,当然,他自己完全不认同这种观点,他将这种东西称呼为爱。
“……”109坐在距离雅各最远的门口,就坐在地面上,两个人一个不是真的员工,一个也不是标准样的仿生人,各自怀着不同的目标,僵持在一个短暂真空的地带,谁也不能彻底的走向前方。
109在内心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不想表现出自己对这场拉锯战的疲惫,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先着急的一定不会是他。到了这个死刑犯般的地步,109倒也不是挑剔晚餐,而是晚餐至少要毒量少一点,与虎谋皮,也要挑一只瘦弱一点的虎才行啊。
‘这种看上去就鲜艳无比,有剧毒的可怎么能行。’
109思索完后继续沉默着一言不发,自己计算着时间,好掐点回去。也不能说他比起这更喜欢当“仿生体109”,但是屏蔽了对方的污言秽语后,乐观点想,一个免费的沙包也是挺令人解压的。如果把这人生比作一场炼狱难度的角色扮演单机游戏,对方身上那些防护装置,也让109对于通关之前的干部Jing英怪有了更多认识——血厚等级高装备又好,这也许让仿生人有过一小会儿的无力,但睡上一觉以后,新的一天重振旗鼓的109对爆破泰瑞尔只会更加坚定,更加谨慎。
雅各一直盯着坐在门边靠在上面闭着双眼的109看,说完那句之后他也没有再开口,由于盯了太久从未移开过眼,棕色的瞳孔逐渐失去焦距,沉浸其中,似是入了迷。直到他破开的嘴角旁边的血流了下来,凉凉痒痒的,他才回过神随便来用手指蹭掉再缓缓开口,像是在劝解迷途的少年,当然,这也是他们盖德尔总在做的事。在他们面前,没有什么人是不迷茫的,没有前路的,需要引领的,以及需要被他们容纳的迷路羔羊。“天真虽好,天真是一种奢侈的美丽,但是生活与生和活都不能用天真维系下去,亲爱的,我在救你阿。”
这当然也被109自动屏蔽掉了,第一次听的时候,还挺新鲜的,109觉得人类真是个会自我突破下限的物种,无论多么污浊的私欲,他们都可以自我包装,自圆其说,就算是倒吊在屋顶上,也能令自己在上面站得住脚。没有人是自己世界中心的反派,人人皆言正义。
当然,也没有人会喜欢被无视,更何况是最喜欢的人,怎样也想追寻的人无视。在雅各第无数次又加一次被无视了之后,终于超出了他的忍耐极限,耷拉下嘴角,不快与空虚,焦灼般不被满足的情绪充满了他的心。他终于移开了眼,缓缓起身,“好吧,好吧。既然你不愿改变主意,那只好我去做改变了。”
疯子发疯好像没什么稀奇的,忍了那么久的疯子会做什么都不稀奇。 109听到这句话以后警惕地撑起身体看过去,迅速站了起来,慢慢转到一侧更为空旷的地方。
雅各看到仿生人那副防御的架势惊讶地愣了愣,“嗯…你是真的不了解我,好像那些有什么用处似得。”说到那些的时候他指了指自己嘴边的伤口,“这种能算什么,不管它的话一天?两天?我回去涂个药,半个小时就没了。”
他简单向前走两步就停下了,没有特意向109靠去,只是还在继续自言自语,“这种能在你心里留下什么痕迹阿。你不也是因为找不到我的要害才退而求其次,只能弄出些伤口吗?所以,一发就能正中红心的话,就不需要这些小菜,是不是?”
109立刻对此话做出了反应,护住了脖子后方。虽然仿生人不觉得就这么把自己灭口,对方能有什么好处,这么短的时间,不妥协会换来这般极端?因为摸不透对方到底会做什么,反而是更致命的。
未知,就是最致命的。
“哈哈哈哈…”雅各看着109的动作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嘴角的伤口又被拉扯到又流起了血,但他并不在意。“所以我才说天真是美丽的,你怎么能连自己也不懂呢。过得太辛苦,也别把自己忘记了,好吗?”
他的语调越来越温柔,但丝毫并没有停下动作的预兆,边说边抬起了胳膊,就平放着,很松散没有攻击性。待他整句话的最后一个字也落下以后,胳膊上的一小块肌肤已经完全打开,张开后翻转平放在外侧,虽然里面的构造足够漆黑恐怖,但是真正令109恐惧的,只是从那孔洞中投射向自己的一张小小的图像。
那副像是从最寒冷的冬季中调来的画面直径展露在109的面前,一下子就露出自己的完全体,完全没有给他去过渡去做准备的时间。照片投影出的光打在仿生人的脸上,雪地的白是凄惨的白色,其他艳丽的色彩与此昏暗惨淡的环境相反,对比太过鲜明了,鲜明到刺眼,也许就是因为这个理由,颜色才能作为独立的个体,有能力去刺伤一个仿生人。无论是墨色的发,还是漆黑的大衣,从大衣下方溢出的向周围延伸着的血ye,每一种色彩都流淌过109的脸,穿透过去,穿透了他的身体,周边那空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