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的骑士军团回报,最近几天的深渊似乎有所异动,深渊生物有组织地冲撞我们布下的防线,出现不少伤亡。」
「原本被限制在深渊内部的极恶也跟着出现状况,第三十五分队看见几个在结界附近的深渊生物被吞噬,极恶的力量逐渐增强,或者说,阻止它们脱离深渊的力量正在削弱。」
「......就是如此,光明神阁下。」
伊里亚斯一丝不苟地念完了报告,原本清冷的嗓音在说到最後一行时带上显而易见的担忧,为这位眉目Jing致绝lun的前任神殿大祭司、现任教皇增添了几分人气。
他们已经知晓了真相,性格大变的邪神依旧担下守护这个世界的职责,是他限制了深渊——自从深渊结界破碎以来,这段时间的发展曲折得令人错愕。那片因为旧有结界破碎而出现的令人背脊发凉的黑色天空从一开始迅速笼罩整个大陆,再到後来突然以同样迅捷的速度回缩到原本的结界附近,堪堪维持着一个城市上空的大小,并未再次往外扩大。
这片黑色天空除了令人恐惧的邪异之外,同样代表着蜂拥而出的深渊生物能够活动的范围,而极恶更是被限制在残存的结界附近无法挣脱,随着黑色天空回缩,教廷和各地势力派出的军队有节奏地将深渊生物逼退回去,逐渐形成了一道防线,就在那道防线前方不远处,就是黑色和正常蓝色天空相交的地界。
这是力量逐渐回到巅峰的邪神所设下的禁制,即使是极恶全部联合起来也无法攻破,更别说这些只靠着欲望驱使的扭曲存在根本不可能合作了,自然也就无法离开这片天地。
它们本以为结界破碎之後就能永远离开那片囚禁了无止尽岁月的荒芜黑暗,却没想到只是换了个大一点的牢房,恨不得将邪神剉骨扬灰。
如今无论是极恶还是普通的深渊生物竟都扩大了活动范围......伊里亚斯拿着战报的手指忍不住攒紧,指尖用力到发白。
难道神明出了什麽意外吗?
无论此时此刻有多想飞到神明身边查看状况,伊里亚斯还是忍下来了。自从上次光明神被带走,他想要带着驻紮教廷的第一骑士团亲自去深渊把光明神带回来,其实是趁着这个机会想到神明身边。
结果在邻近出发的时候,光明神居然回来了——准确地说,是从卧室里走出来,他的表情冻结如万年寒冰,右手隐隐扶在腰侧,当时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小细节,全都被光明神过於强大的气场镇住了,唯独伊里亚斯一眼就看出光明神阁下刚刚遭遇过什麽。
.......当然了,这其实是一场美丽的误会,毕竟光明神阁下只是从"高空"掉落摔到他那把和这个世界一样古老的腰而已,并不是由於什麽不可描述的香艳场景,虽然他确实在那之前才刚和邪神来过一场十分激烈的翻云覆雨。
自那之後,神明再也没有来过教廷,而他也失去了名正言顺回到神明身边的机会。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但伊里亚斯很快又打起Jing神,他会尽全力守护这个神明喜爱的世界,只是牺牲掉一点陪在神明身边的时间而已,没关系的。
收回过度发散的思维之後,伊里亚斯才发现光明神似乎一直没有回答自己的话,他有些困惑地抬头,正和光明神幽深的银眸对上。
那双向来澄澈得能反映出任何事物的银色眸子盛满复杂难辨的情绪,一时将清澈的光都遮掩住了,只余下暗沉。
伊里亚斯怔了怔,「光明神阁下......」
「明天,我会亲自到前线去。」安德鲁的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沙哑,「这场闹剧已经拖得太久了。」
他懒得继续待在相隔千里之外的地方猜测似是而非的真相,想要知道原因,去亲自看一看便是。
况且——安德鲁咬牙切齿地摸着自己刚痊癒的腰,他也不晓得克苏尔尤特那家伙究竟怎麽扔的,以一个神明的恢复力他这腰愣是痛了好几天才好全,简直不可思议。
这几天安德鲁为了安稳人心,边摆出那副悲天悯人的模样边在神殿里一坐就是一整天,像个吉祥物那样动也不能动,折腾得他脸色rou眼可见的憔悴,只能用一些小术法遮掩。
憋屈了好几天,安德鲁忍到腰伤完全痊癒之後连一刻也等不及,马上就想出发去深渊了。
这次不把克苏尔尤特教训到求饶,他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光明神和教皇即将同时抵达最前线的消息无疑十分振奋士气,一时间连隐约有些抵挡不住混杂着异教信徒和千奇百怪的深渊生物攻势的防线都稳固下来,甚至还硬生生推进了不少,这才重新恢复成先前的僵持局面。
得到这个消息的苏尔朝着北方遥遥望了一眼,略带忧虑却依然温柔的目光落在远方,久久没有收回。
那是教廷所在的方向,也是深渊和这个世界之间摇摇欲坠的防线。
最开始结界破碎的时候,许多深渊生物争先恐後跑了出来,那片代表着毁灭与灾难的血红色天空也迅速扩散开来,直到被邪神束缚才戛然而止。
——之所以束缚深渊也不是因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