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起头不是他想要的,因为很糗,很难过,甚至……很痛!
还很丢脸……。
郑阙被救护车送来医院,而且是自己服务的医院急诊室,「可以换一家吗?……」他忍痛,向EMT大哥央求。
「如果我回答你说不行,你会怎样?」这位EMT大哥也不是不认识,算得上有数面之缘,只是没想到平常是自己看他载着病患进来,现在换自己被他载。
风水有必要这样转吗?
抬望眼,躺在担架上,若非是痛得没甚麽力气,他倒想狠狠地仰天长啸。
急诊室的自动门一开,当班的柳耘见到是郑阙,且还是不情愿地坐在担架床上,「咦?你怎麽了?」才问,一旁的EMT就接话。
然後是一连串的交接。
按照院内流程,员工意外送医要通报给单位主管知情,除了关心之外,也是为了人力调派做准备,特别是这种三班轮的,中途少一个就代表原本的班表会变动,除非有递补人选。
「你大约帮我擦个药就可以了。」郑阙忍着皮rou痛缓缓起身要下床,找着自己的鞋子,边对柳耘说,「上班竟然车祸,唉……。」
「而且是犁田,骑车自摔,呵。」柳耘帮郑阙量完血压与血氧浓度,就问着一贯的作业流程。
吃药打针会不会过敏啊?
家里有没有人有心脏病、高血压、糖尿病或重大疾病之类的?
过去有没有住过院、开过刀?
最近几个月有没有出国,或是前往疫区?
……一些检伤必问的繁琐问题,即使繁琐,也只能回答,郑阙不习惯坐在检伤区被这样问,特别在众目睽睽之下。
「都没有……。」所以可以放心用药,就算有而又是自己不知道的,那就是天意了。
而外伤一般都会补个破伤风的针。
郑阙坚持简单清创就好,接着就直接上班,坐在柜台,柳耘幸灾乐祸地推着护理车过来,「左手还右手?」她要打针。
眼看免不了挨针,伸出个左手给柳耘处置。
柳耘找了静脉血管,抹上酒Jing,「深呼吸。」毫无预警地针老早就插进去,「你的车呢?还在现场吗?」
「没有,已经先找认识的机车行老板帮忙运回去修理了。」
拔针,按上棉花,3M固定好,一气呵成,「晚点再量一次血压,头晕或有不舒服要说。」柳耘交代完就去忙里面的事。
另一位同是早班的同事此时也关心地询问:「你真的没问题吗?要不要回去休息?」
「不用,小伤而已。」
再三确认下,郑阙也坚持要继续上班,而当主管前来关心时,郑阙仍是一样的态度,就不再勉强,只叮嘱不要硬撑,一有不舒服就要反应,还要另一位同事多注意郑阙,随後就离去。
熬到下班,撑到结束,郑阙交完班,又在柳耘坚持帮他量一次血压後,做完卫教并塞给他一些换药用的卫材才放人。
缴完钱,领个止痛消炎的药就走出医院,甫一出,就遇到了风雅,而不知是错觉还是甚麽,风雅表情一副忧虑地从朝他走来。
「杨医师。」他打个招呼。
风雅没理会,到郑阙面前就止步,「你…没怎样吧?伤到哪里?我看看。」便在郑阙身上打量,除了手脚擦伤,衣裤有点磨破之外,似乎没甚麽大碍。
他大老远就看见郑阙脸上擦了碘酒的伤。
「怎不在急诊留观一天?」
「躺在那哩,很奇怪。」
「都是病人没甚麽好奇怪的。」
「我不是病人。」
「现在是,走,去躺着……。」说完就拉起郑阙的手,却被甩开。
郑阙身形晃了一下,「我不要,要躺也回家躺。」
「那我送你回去。」
「不、不用了,你还在上班时间,病人在等你……。」
「下午我没看诊,也没排刀跟检查,有个小会议而已,我就不去了,走吧,你不让我送,我就找人出来架你回去急诊躺。」风雅说得认真,脸上忧心不减,就算是病人自己摔车受伤,他也没这般上心。
反正病人自己或是家属会自己要求要住院观察,否则不会有被治疗的感觉,再说挂号费那麽贵,不留观一下划不来。
把急诊留观区当饭店住的人不是没有,将病房当包厢睡的也大有人在。
占着床位不走,死活要人挤出床位的更多,再加上有些医师为了冲业绩,动不动就将人收住院。
所以床才不够……。
郑阙自己知道医院的床也没多乾净舒服,不是甚麽大病就没必要待在医院相互感染,甚至不用吃甚麽药,他明白那些西药的效果虽好,可欲速则不达,救急好用,但治病就难免有副作用,而且接近毒药。
特别是化疗的药,那才叫做毒,很贵的毒。
自古才说医毒不分家,用得好是药,用不好是毒,如今这界线被模糊了,郑阙却分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