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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我如何歇斯底里,被判外岛服刑的话,镣还是要钉下去的。我眼睁睁看着右脚粗厚沉重的镣圈,非常绝望,这时铁匠狱警说:「你最好别再动,否则等会焊铸时把溶ye倒到你脚上可不是开玩笑的。」说罢他便开始从铁锅中搯一瓢溶ye出来,往铆钉位置浇下去,一阵难闻的白烟随即冒起,这可能是高温的溶ye把残留在脚镣的防锈油蒸发了而引起,我也差点被呛倒,与此同时,虽然隔着布块,镣圈仍急速升温,但已经超过冬天取暖的油式暖炉的温度,若不是有布块隔着,肯定会烫伤皮肤。当注满钉槽後,他再拿起铁锤敲平半凝溶ye,今次的敲打并没传来震波,因为他只是轻敲,旨在打合溶ye及钉槽,太大力敲打反会令溶ye践出来而灼伤旁边的人。他敲打几下後,己再看不具钉尾及钉槽,只余一微拱的金属块,与脚镣混成一体。他再浇一些溶ye到脚镣的铰链位,同样将这位置焊铸,他再将镣圈一转,原来钉头的位置朝上,只见一班班的金属溶ye从另一渗了过来,他再浇些溶ye下去,修补焊铸,再经敲打後,整个镣圈已再没有活动的地方,有如一浑然一体的金属圈。他焊铸完我的右脚後,便取掉布鞋,当镣圈接触到我的脚踝时,并没有我预期的冰冷感觉,反而是暖烘烘的,这应该是仍未散热吧。他接着叫我将左脚移到铁钻旁,再替我把脚镣钉上焊铸,在这过程中,他每一步骤也将我的自尊磨去,当他将左镣焊铸完成後,我已泪流满面,我觉得我已成为中古时代低等下贱,被主人焊圈钉镣的奴隶。
铁匠狱警说:「这个好了,下一个!」亚民便帮我站起来,我想提脚穿回布鞋时,差点提不起来,唯有用力提脚插入布鞋。当我转身走回墙边时,硬硬的镣圈砸在脚踝骨上,由於双手不能使用,只好任由镣链拖地行走,每走一步有如千斤重,费了好大的劲才能走过去,当我经过志良身边时,我俩对望一眼,我也从他的眼神中感到他也有我刚才的恐惧和绝望。当志良亦已被亚仁他们带到铁匠狱警处就位钉镣时,我亦已靠墙壁站好後,宏光就站在旁边,我低头一看,四只脚,两副一模一样的脚镣,就把我们钉进了黑暗的地狱了。
在他们替志良钉镣时,我百无聊赖,只好看看我的脚镣,因为它在未来20年将会是我身体的一部份。脚镣的镣圈很粗,约有2公分直径,内圈很光滑,不像脚铐般锋利,镣链约有50公分吧,以这长度走路应没问题的。我试提起单脚,镣圈及镣链的重量马上压在脚踝骨上,非常疼痛,看来若不提起镣链,走路将会是很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