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我以为我决定要放弃对我而言是一种解脱,但我似乎太幼稚了,它恰恰是痛苦的开始。
洪局一离开,对他那刻骨的相思又从四面八方开始侵蚀着我,无论是闭上眼睛还是睁开眼睛,脑海里都是他的身影,我想驱赶心中的那份思念,却总是事与愿违,越是想不去想他,却总是身不由己地浮现出他迷人的脸,他雄壮的身躯,他撩人的唇,他温柔的眼神。弄得我心力交瘁,辗转难眠。夜深人静的时候,那思念更是成了一种煎熬,不管是对我还是对我母亲,都是一种煎熬。我是怎么也睡不着,而只要我没有安静地闭上眼睛睡觉,母亲也不会放心地去睡觉,一直守在我身边。那漫漫的长夜,不管是闭眼还是开眼,面前都是洪局的笑脸,那想与不想的矛盾,那爱与不爱的踌躇,几乎让我崩溃。我再也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
然而更难熬的,还是每天洪局都要来两次。每每他出现的时候,也是我内心深处那天使与魔鬼交锋最激烈的时候,好几次我差点向魔鬼妥协,但一想到温柔贤淑的嫂子和纯洁可爱的岫岫,天使又暂时镇压了魔鬼。我渐渐地在这水深火热中沉沦,心情开始变得极度喜怒无常,甚至一度冒出轻生的念头,但看着渐渐苍老的母亲,想起渐渐驼背的父亲,才又愧疚地打消这个念头。走在崩溃边缘的我,最后不得不借助安眠药才能度过一个个孤寂的漫漫长夜。
看着我的心情一天天变坏,急坏了母亲和洪局,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想让我高兴起来,但他们的一切努力都没有效果。他们根本不了解我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又怎能帮我卸下心中那沉重的包袱呢?
心情也是会传染的,我的心情极度恶劣,母亲也高兴不起来,洪局看到我心情不好,他也受到了感染,虽然还是每天都来看我,喂我吃饭,但笑容越来越少地出现在他的脸上,话也越来越少了。看着他渐渐Yin郁的胖脸,看着他渐渐恶化的心情,和那渐渐表露出来的担忧,我内心就更加自责,心情就更加恶化,让本来气氛融洽的病房变得死气沉沉。我渐渐地受不了了,不管怎么样,我都要逃离这个令人伤心的地方。
在我的一再坚持下,我住了半个月的院,就出院回到自己的小屋找中医治疗。虽然在家里方便了许多,但洪局还是每天坚持来看我一回。又半个月,母亲见我已没什么大碍,也回家去了,留下孤单的我一个人面对寂寞和空虚。虽然我知道洪局住在什么地方,该怎样去找,到什么地方去找,但我不敢去,不愿去也不想去,我不想去打破他们平静的生活,不想去看到他们幸福的滋味,更不想去破坏他们美满的婚姻。我知道,让我彻底忘记洪局,去寻找新的目标,寻找新的寄托,那才是我心中最终局的答案!
伤还没有完全好,我就迫不及待地上班去了,我想,上班之后Jing神有了寄托,就不再去纠缠要不要去爱洪局,要不要去想洪局的这个问题了,就没有时间去面对这个令人头痛让我崩溃的矛盾了。
我得学会麻醉自己!
上班后,我就把自己全部封闭在工作中,如同疯了一般让尽量多的工作占据我所有的时间,好象要把受伤住院的这一个多月的时间落下的工作补回来一样。我不要命工作的事被杨局知道之后,他甚至亲自召见并责备我是不是不要命了,我苦笑着以我在住院的时候想通了,我应该力求上进才能对得起领导的关心来搪塞,弄得杨局也摇头苦笑不已。其实只有我自己清楚,我是在刻意躲避着洪局,想通过工作来释放自己心中的压力和郁闷,想通过工作来麻痹自己,让自己忘记洪局。那段时间,我就象上紧发条的疯子一样,只要有下乡的任务都主动接下来,即使没有落到我头上,我也会跟其他的人去交换下乡的机会。同事都问我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我笑而不答,其实我在这之前已经为今天的苦涩种下了苦果,谁叫自己不喜欢女人,只喜欢男人呢?而且只是一面之缘,就那么无可救药的爱上已婚的洪局呢?
那时我还没有手机,只有一个call机,那是我唯一的通讯工具,再有就是办公室电话了。为了把自己完全与洪局隔离起来,他的手机、办公电话、家庭电话甚至税务局每个人的公私电话、办公室及税务局周围三百米以内的每一个公共电话我都倒背如流,这些电话都被列入了我的黑名单中,所有这些电话call我,我都视而不见,回机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了;到最后我干脆一切不熟悉的电话都不回,只回单位、同事、同学和亲戚等为数不多的电话。为了逃避洪局可能会到家里去找我,我就一反常态地积极参加一些聚会或者主动跟着领导去接待,喝酒也是一反常态的豪爽,不把自己灌得晕晕乎乎的绝不罢休。醉醺醺的一到家关上门倒头就睡,不到早上根本起不来。实在没有聚会或者应酬,我就在吃晚饭时自己把自己灌醉,让酒Jing麻醉自己,忘记烦恼。
我一反常态的疯狂表现,令所有认识我的人大摇其头,他们以为我已经改邪归正要削尖脑袋往政界里混,或者纯粹是为了奉承局里的领导,一时间流言蜚语四起,但我对此嗤之以鼻,一笑了之。当然,我的疯狂也不是每个人都不欢迎,局办公室就对我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