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洪局满面春风的边说边走进来,我看他可能是今天上午三分球投顺了,现在还没有缓过劲来,连眉毛都带着笑。他今天打扮得蛮帅的,一件白色长袖的T恤让他的大肚子显得更加圆挺,而那条合体的休闲裤则让他那滚圆的tun部凸显得更加性感,看得我心里火冒三丈(呵呵,是欲火),不过我心里却在暗暗叫苦:洪局,你可是自己往枪口上撞的,可不能怪我了。
洪局进了门口才注意到我父母诧异地看着他,呵呵一笑:“小林,有客人啊?”
我看了一眼沉着脸站在病床边的父亲,对洪局苦笑一下赶紧介绍:“洪局,这两位是我的父母。爸,娘,这位是税务局的洪涛洪局长。”
父亲奇怪的冷眼看着洪局,那脸上严肃的表情令我不寒而栗,心想洪局这回你完了,呵呵!我自身难保,可帮不了你!
母亲也诧异地看看我,又看看洪局,然后又看了一眼一脸严肃的父亲,默不作声。她也许是在奇怪,自己那一向不喜欢攀权附贵的儿子怎么会突然有一个当局长的朋友,而且还是税务局的。
我也不好解释,总不能跟父母说是洪局把我的肋骨压断的吧,那还不乱了套了?当然就更不能说我爱上了洪局了,如果我说我爱上了洪局,他们俩不吐血而死才怪。
唉!一边是自己的父母,一边是自己喜欢的人,两边都不能得罪,两边都得罪不起,两难哦!
洪局不愧是洪局,能当上个局长当然不是一般的人。他一看父亲严肃的表情,就预感到可能会有一场暴风骤雨,便开始展开微笑攻势。他先对我父母献上他迷死人的微笑,然后就开始埋怨我:“哦,小林,原来是叔叔和阿姨呀!你怎么不早说呢?”然后一脸笑容地开始跟我父母套近乎:“叔叔,阿姨,你们刚到的吧?是不是很辛苦啊?”说着就从他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包小熊猫来毕恭毕敬地给父亲敬烟,那脸上谄媚的笑容看得我浑身都快起鸡皮疙瘩了。
父亲不说话,还是冷眼看着洪局,但脸上的表情明显没有刚开始那么严肃了,看来洪局的腐蚀行动开始有点奏效了。父亲缓缓地接过洪局递给他的烟,洪局马上掏出火机来帮他点上,那恭敬的表情好象是在伺侯太上皇一样。我不得不佩服,在官场里混出来的洪局,在套近乎方面还真有一手!
洪局帮父亲点完烟,就站在一旁搓着手陪着笑一脸愧疚地说:“叔叔、阿姨,我对不起你们了,你们家林枫是被我摔倒时压伤的,让你们二老担心了。真的对不起!”
我晕!洪局他……他怎么自己先说出来了呢?亏我还在担心怎样才把这事隐瞒掉呢!这家伙,难道他不怕被我老爸狂轰乱炸敲他竹杠吗?
“呵呵!不过请二老放心,我一定会承担我该负的责任,就让林枫在医院安心养伤,医药费的事 你们不用担心,由我全部负担。”洪局见我父亲没有说话,赶紧陪着笑补充道,说完忐忑地看着父亲。看了一会他见父亲还是没有反应,又心里没底地补充道:“叔叔,你看这样处理怎么样?”说完紧张兮兮地看着父亲,那表情让我隐隐有些心疼。可怜在局里说一不二惯了的洪局,突然得看一个农村老伯的脸色行事,他一定很不习惯吧?!
我和母亲也忐忑地看着父亲,等待着父亲的决断。
父亲没有说话,兀自站在原地吸着洪局给他的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似乎是在享受着小熊猫香烟的味道。我们三个都在翘首等待他发话,谁都不做声,谁都不敢做声,气氛一下子变得非常诡异。一支烟终于抽完了,父亲把烟屁股随手扔痰盂里,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洪局看到父亲满意的表情,脸上紧张的表情松驰下来,露出一丝一块石头落了地般的微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他也许在暗自庆幸自己又闯过了一道鬼门关吧!
我和母亲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母亲又把视线转移到了我身上来。
但是,父亲却只是淡淡地说:“嗯!这烟味道不错!”
就父亲这么淡淡地一句话,把洪局刚刚放回原位的心又提到嗓子眼上来,只见洪局刚刚还微笑的脸突然僵在那里,傻愣愣的看着父亲发呆,那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的诡异,他一定很后悔自己太轻敌而高兴得太早了,没有把眼前这个黑黑瘦瘦的农民大伯放在眼里。
我也呆在床上,心中嘀咕难道一向明事理的父亲这回要狠狠地敲洪局一笔不成?这可不是他的处事风格!
母亲也一脸疑惑地看着父亲,从她脸上的表情来看,她也一定在奇怪和自己相濡以沫几十年的老伴今天怎么会这样反常呢?难道就是因为对方是位局长,他今天要狮子大开口大开杀戒不成?
小小的病房里一下子又充满了焦躁的味道,静得只有我们呼吸的声音。
父亲似乎并不为我们紧张的表情所动,只见他一本正经地盯着洪局的眼睛问道:“洪局长,你是说小枫是你摔倒时压伤的?”
“是!是!是我摔倒时压伤的!”洪局唯唯诺诺地说,头点得象鸡啄米。说完又一脸无辜地赶紧申辩:“可我……我也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