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都被拒绝,如今能让那个倔强的男人,放下身段提出请求,任谁都明白事态不轻微。
冯嘉骏绝对挺自己兄弟到底,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很想去了解,吴逸达身上究竟发生什麽事:「等我一下,我换衣服。」
深夜时分,高速公路上的车辆不多,冯嘉骏专心开着老爸送的成年礼,副驾驶座的吴逸达始终沉默,盯着车窗外,一片漆黑中的点点灯火。
刚学会开车那时,总是载着何翊萱趴趴走的冯嘉骏,曾因身旁座位的主人离去,而失落多时,如今有个男人安安稳稳坐在上头,也悄悄地填满他空虚已久的心灵。
没有人在计算车子开了多久,一路上安静的两个人,已经回到了故乡,吴逸达家里头,一如既往空空荡荡,爷爷过世後,只剩下在外县市工作的父母,偶尔回来走动。
吴逸达回到自己房里东翻西找,想挖出从小到大,那些越积越多的杂物,终於从床下拖出了布满灰尘的纸箱,摀着口鼻掀开,里头大多是舍不得丢的玩具,每一件都带着爷爷宠爱孙子的回忆。
玩具堆中一封突兀的信件,顿时映入吴逸达眼帘,缓缓将它拾起,缓缓将它拿出封套,白纸上简单几个字,无疑是他自己的笔迹。
「六年後的我,收到信了吗?那就证明你真的回来过!」
有太多太多的压力,瞬间涌入吴逸达脑海,单手支撑着沉重的额头,无力地坐在床沿。
「怎麽了?找到你要找的东西了吗?」
冯嘉骏没有等到吴逸达给出任何反应,便擅自抽走他手中的信纸,一目了然的内容,让他感到震惊与不安,不知该如何接受超乎寻常的事实,更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或是给对方任何一点帮助。
两个阳气旺盛的男子,处在阴凉孤寂的房间里,强烈的反差散发迷惘,凝结的空气让人窒息,直到吴逸达站起身子,划破沉默,冯嘉骏才得以喘气。
「陪我要去一趟医院。」
虽然不明所以,但此时此刻的冯嘉骏,也只能且看且走:「恩。」
天未亮的医院里,仅有急诊室仍灯火通明,原本只想先打探点消息的吴逸达,没料到幸运之神的意外降临,值班的医师,看见玻璃门外那个大男孩,也带着微笑向他走了过来。
自动门开启後,一身白袍的医师走出急诊室,先是给了吴逸达一个拥抱,接着仔细看着他的脸,悠悠地说了一句:「你长大了呦!」
「好久不见!」吴逸达用充满感激的眼神,向这位当年曾参与自己手术的医生致意:「黎医师。」
黎维政上下打量一番两位访客,立刻恢复专业:「来看病吗?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吴逸达摇摇头,说明自己的来意:「想来问看看该去哪找你,没想到你就在这里!」
「找我?」黎维政双手放进口袋里,等着听下去。
「恩,我想问,捐赠眼角膜给我的人是谁。」
虽然并非难事,黎维政仍试着厘清原由:「怎麽突然想要?」
「黎医师,我真的很想全部都告诉你,但不知道该怎麽说。」吴逸达无法对着拥有医学专业的黎维政,像对自己哥儿们那样无畏地倾诉:「你能不能帮我查一查,对方是不是叫做周家荣?」
当年刚从医学院毕业,就被钦点加入手术团队,黎维政对那时的吴逸达都还印象深刻,又怎会轻易忘了周家荣这个名字。
没承认也没否认,黎维政摸摸吴逸达的头,笑着给出答案:「是也好、不是也好,都已经不重要了,他离开後给了你一个机会,重新看见这个世界,你只要继续认真生活下去,就是给他最好的回报。」
「所以.....真的是他吗?」一心想确认关键字眼的吴逸达,意识到自己的疑问或许涉及些相关规范:「还是.....你不能说?」
後头传来同事的呼叫,黎维政在转身前,给了吴逸达一个肯定的眼神及微笑:「很晚了,别在外面逗留,快回家去睡觉!」
吴逸达完全信任这位曾照顾自己半年的大哥哥,他那一副不说谎的表情,就是自己最想要的回答。
「那现在是.....」
一直在旁陪着没说话的冯嘉骏,上了车,想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动作。
凑齐最後一块拼图的吴逸达,坚定地说:「我要再回去一趟。」
「哪里?你家吗?还是学校?」
其实哪里都无所谓,重要的是有个男人绝对不能少,吴逸达转头望着冯家骏,笑得忧愁,也笑得释然:「去我家吧!」
回到吴逸达房间,冯嘉骏也开始提起自己的疑问:「这封信真的是你.....」
「恩,我想确认回到过去之後,能改变一些事情。」吴逸达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失落:「可是没救到辛蒂她哥,和他男朋友。」
「所以.....她哥的男朋友.....」
吴逸达闭上双眼,大字往後一躺,深吸了一口气:「就是捐眼角膜给我的人。」
「这应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