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进来,有一些年轻俊才眉头跳了跳,露出忌惮神色。几个文士打扮的朝陈自奇行了一个学生,温笑让开身,好叫陈自奇站在他们前头。
这时细细一看,这一方大军帐,竟是泾渭分明化作两条,粗野高大身披铠甲的站一列,如他这般布衣加身的又是一列。其中,武者那边以面色冷峻黑狼为首,文士则以披锦袍的陈自奇为首。
仁吴见那些黑狼并不怎么凶狠,上前去。那刚毛黑狼见仁吴抚摸,倒也不怎么表示,端坐在那里,犹如军人。反倒是黑狼皱起眉头,有些不悦。
唯独黑狼和陈自奇还站在原来位置,符坤山敲打指节,饶有兴致的看这两头叼盔甲兵器的黑狼。
奇巧法子?渡过此番?
“哼,山狼岂能和军人相比,便是再翻一倍,又有何用?”那个字仁吴的书生又出言讥讽,只觉得黑狼实在坐井观天,西符大军装备精良,盔甲利剑?一不全,你狼群难道还能纯靠牙齿咬透他们盔甲不成。
那和黑狼唱反调的仁吴见状,吞吞口水,道:“这……难道你说的四十万狼群,皆是此等妖狼?”
就在他这想的时候,黑狼吹了一声口哨。而后大帐处传来极其沉重的喘息声,两头足有人肩膀那么高的黑毛凶狼迈轻巧步子钻了进来,嘴里叼一套精致盔甲,看式,赫然正是西符的制式装备。
符坤山粗大的指节敲打桌面,道:“前些日子的战事,你们也应该都看的。很不错,小伙子们都很卖力,但是,西符的符篆军已经全数到了沧州城下。柳州和昆山二路合计四十万大军也早已休整完毕,恐怕不日就会主动出击。我与那几个老头子商量来去,也没想出几个好法子,便想不如与你们这些年轻人议论议论,兴许能出些奇巧法子,渡过此番。”
两头高大黑狼一进来便到了不少人,除了匆忙退后恨不得挠开帐篷逃走的一众士子,几个武官也持拳后退,面露悍色。
这武尚王爷莫不是练功伤了头脑,竟想靠奇出胜,四十万大军倾囊碾压,是靠奇淫巧技能胜的么?
黑狼打了个响指,随后众人便听见一声极为凄厉的金属摩擦声,那两幅盔甲在黑狼牙齿用力下,逐渐扁化,成为一堆破烂,被吐在了地上。
黑狼摸了摸到他旁边的大狼,难得露出一丝笑容:“狼群优异处不在于力,而在于其速。这些黑狼,牙口尖利,咬力极,轻易便能撕碎重铠防御,是用于攻坚。还有褐狼,四肢迅捷,善结队照应,用于攻奇。而白狼则多通人性,善吼。因此发于军中将领,即便我不在,也可指挥狼群。”
这时,符坤山才哈哈笑道:“好,有此利器,看子拿下沧州指日可待。”
黑狼话音刚落,熟稔战阵攻陷的年轻武官们还没开口,那边披罗带绣的士子们就开口斥道:“不足为惧?黑狼将军莫不是带兵杀了几次西符大军,就真当自己宇内?敌了?我们如今满打满算不过二十万,又?地利之优,现今东符符篆军也到了,你怎敢说不足为惧?”
仁吴一听之下连忙收手,再看那头狼,眼中凶芒毕露,尖齿森森发光,赶忙退后。这猥琐动作惹得那些武官不住嗤笑,加上刚才仁吴连番挑刺
黑狼转头看向他,眼中虽然并?什凶意,可也把这个娇身惯养的书生得后退小步,得亏陈自奇在后面托,才没摔倒。
都是些与他年岁相当的年轻人。除了当先的黑狼,其余几个也都是名声在外。武有功勋,文有雅德,个个都是贤才俊彦。虽说比不得他陈自奇声动符朝,但在行北也是极为出众的了。
仁吴见状,姗姗收回手,又道:“方才言语得罪,还请将军见谅。只是我还是要多嘴一问……”仁吴观察了下两头狼的身材,钢筋铁骨,皮糙肉厚,道:“这些狼怕是都要吃肉,可我军目前哪有这么多粮食给它们。狼群一饿,畜生本性发作不听使唤可怎么好?”
一时之间众人尽是?人出言。
“不会。我养出来的狼,比人还听话忠心。怎会因为饥饿伤人?不然你看你现在摸的那头狼,明明恨不得将你咬杀,可还是在我命令下,端坐不动。”
坐在大椅上的武尚王爷笑了笑,拍了拍手,示意众人坐下,才道:“都是些不错的小伙子。今天叫你们来呢,也不是为了别的,还是为了这攻下沧州一事。”
此话一出,顿时让帐中诸人膛目结舌。
陈自奇示意众士子安静,开口道:“仁吴兄所言极是,不知黑狼将军为何说出四十万大军不足为惧之言?要知如此数量,便是站不动让我们砍,也要几日来回。”
恰在这时,黑狼上前一步,拱手道:“四十万大军并不足以为惧。”
诸人皆疑,面面相觑。这些年轻人中,职位最高的只有黑狼这个车骑将军。可即便如此,军争大事,他们这些夫长校官就算再怎么才色兼备也没资格入帐议事啊。
黑狼负手回道:“我擅饲狼,狼群自小便在行北长大,再由我放回周边山林,待到用时,一声狼嗥,便是千里相会。昆山柳州大军来时,我的狼群也已经聚合在了林中。恰好也有四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