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夜?话
等到纪晓龙下楼，司马徒又与他客套了一番。司马家一众家丁壮仆搬完所有谢，司马徒便要告辞。
罗虎连忙拦住，一个抱拳，请他稍等，接便要小二准备包间和酒菜。打算替自家“少爷”回谢过。
司马徒笑道：“承蒙老弟盛意，心领了，心领了。只是我重病初愈，不敢在外逗留太久。这次出来，也是为了亲自答谢恩人，见见这足智多谋的年少英雄。府中上下其实并不放心。”说，他朝纪晓龙一笑。又道：“如今诸事已毕，我也不敢久留。否则悍妻非得叫人把我绑回去不可。”
听了这话，罗虎也不好再多做挽留，一路将司马徒送出客栈，目送马车离开。
司马徒端坐在车内，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让车夫载自己在城内随意游荡。
许久，他道：“属下似乎明白为何付先生不收那纪姓小子做徒弟了。”
司马徒睁开眼，道：“王爷，为何要将这两人收入锦衣行中？”这两人，说的自然是纪晓龙和常岐山了。
司马徒继续道：“那纪姓小子倒还情有可原，毕竟是目标亲近之人。但是那赌场看守……王爷，还请恕属下直言，这太过儿戏了。”
马车里只有司马徒一人，驾马的车夫也没有注意到自家老爷的自言自语，马车哒哒走在醉铁庄的石板路上。
锦王爷的声音响了起来，依然清朗温和：“我自有打算，你不必多虑。纪晓龙有他的用处，常岐山也有他的用处。只不过，司马，你性情素来疏朗豪放，怎么今天有些Yin沉沉的？付先生脱了嫌疑，你应该高兴才是。”
司马徒道：“不敢隐瞒王爷。能证明付先生和渊毫?瓜葛，属下当然开心，但属下天生见不得小人威风，这纪晓龙……实在入不了眼。只是剿灭渊，乃国家大事，属下不敢将个人情绪代入，故只好藏在心里，难免有怠。”
“哈哈哈。”锦王爷笑道：“你还真是有话直说。三部职司整理了龙虎镇这只商队的全部信息，那罗虎确实算得上是个有情有的大丈夫，应该很投你所好。虽是奴?出身，心中有块垒，的确是个不错的人才。可惜是渊的人，只好委屈你了。且先看，纪晓龙会我们找到渊尾巴的。”
这句话说完，司马徒感觉四周空气又开始流动开来，司马徒依然端坐，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过一般。
司马徒长叹一口气，他现在何止是心中有怠，简直是有大不平。
王爷居然在这重要的事情上独断专行，将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丝线索，生生交到一个没受过训练的流氓小人手中。但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这个纪晓龙居然是直接和王爷进行联系报备，隐隐间，地位竟然和他这个沧州锦衣行头目相媲美。
“真不知道王爷是怎么想的……居然还派一个那痴蠢的子跟，难道就不怕罗虎发现苗头不对，提前通知渊转移？”
难道是此人巧言厉色，让王爷中了套，才给了他这么个位置？
摇摇头，司马徒放弃了这个荒谬的猜想。王爷虽然看年纪轻，可居高位已久，如今东西符国合为符国，王爷在其中的功劳只怕要占半成。朝中拍他马屁的不知凡几，怎么会被这一个小人轻易迷惑。何，今日一见之下，那小子待人接物实在愚钝之极，怎么也不像是个机灵人物。
所以王爷到底是看上了他哪一点才让他加入锦衣行，并给了如此大的权利和方便……若是个清闲差事，司马徒最多心里厌恶一会便可抛之脑后，但是渊……
他掀开帘子，从车窗外望向醉铁庄的城墙牌匾。上面篆刻醉铁庄的名字。名字之下是一条巨睛猛虎占据牌面，一条龙缠绕猛虎，龙头在虎爪下面，隐隐宣示什么。
猛虎原本是西符皇室的象征，巨龙则是已经消亡的东符皇室国徽。
渊，龙在渊。而司马徒这些锦衣行们，如今最要紧的，便是在符国这片土地上找到那狭小的深渊。
……
晨起雾朦脓，大夏天的竟让人有些发冷。
罗虎骑马，商队在通往沧州的大路上行进。他皱起黑粗的眉毛，将被雾气弄的shi粘的袖子卷起，露出结实臂膀。要不是昨天纪晓龙闹的那出事，商队也不至于要挑清晨出发。
他回过头，对一个肤色偏黑的Jing壮小伙道：“林仔，到后面看看，纪晓龙还跟没？”
林仔本名林有鱼，也是平日里那个和纪晓龙关系不错的室友。原本开朗跳脱的性子，这一整天下来显得有些闷闷不乐。被罗虎这使唤，他瘪瘪嘴，没有动作。
“去看看。”
林仔冷哼一声，策马转头，不过一会便回来，道：“还跟呢。大当家的，你老要我看他作甚？他掉队也好还是随便去哪也好，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他不是说不在咱们商队干了吗？”
罗虎声音平静，道：“我答应过纪老夫人，照看好他。如今他虽然跟咱们分道扬镳，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林仔，雾消之前，还得多劳烦你了。”
林仔不以为然，雾再重，一辆大马车还能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