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忧郁的日子总是如此的漫长,以致于让人感觉世间的喜怒哀乐都与自己无关,只想严实地封闭自己。我只能在闷声不语的工作中尽量调整自己的情绪,却每次都不能掩饰内心的狂躁。一想到那一晚和荣总在迷醉中的翻云覆雨,令我在不可原谅的错误中梦想幻灭,以前对情爱的种种向往顷刻之间化为乌有,我就不免心有余悸,有着在对荣总的怨恨,但更多的是对自己深深的懊悔,为什么要喝下那么多的酒。也许是看准了我就不敢声张,荣总管事后一副常态,仍是若无其事地和我谈工作,在食堂遇到时,总是故作亲热地和我打招呼。每一次因着工作的关系不得不和他打交道,我几乎是强忍着一股怒火压抑着自己,尽量让语气平和,然而这个讨厌的黑粽子并没有放过我。有时候上他办公室,如果周围没人,他就用着一种怪涎而饥渴的眼神逼视着我,风牛马不相及地谈着一些和工作无关的话题,然后又会厚颜无耻地说他很喜欢和我在一起,搞得我在他身旁尴尬万分,不知道是要逃开,还是该狠狠地给他点脸色瞧瞧。
四月份的时候,刘大老板和他家族的几个成员合股,在东芫市买了一块地皮,又在那里办了一个小小的明基拉链厂。从原先的不起眼的农村,到现在经济位列全国之前茅的深圳,地皮的价格越来越贵,办厂的地租就跟着见涨起来,为了节省成本,有许多的投资者已经陆续将厂房迁到东芫市,因为那里的地皮价格相对便宜,而刘老板就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才在那边买地的,估计过几年也要将这边的冠华手袋厂全部搬过去。而陈会计作为冠华厂的老管理,又跟刘总沾点亲戚,总算苦尽甘来,被提调到明基做总管,虽说厂子的规模跟冠华没得比,毕竟职务上也和荣总管平起平坐了。他们一家人欢天喜地迁去东芫了,冠华这边的总管助理就空了下来。荣总管趁机向刘总推荐了我,因为在前一年的歌咏比赛中印象尚佳,老板没做多大的考虑就同意了。接到消息我的姐姐姐夫,还有朱姐姐她们都很高兴,只有我知道荣总为什么要把我调到他身边。对于姐姐和姐夫来说,荣总管几乎可以说是我的恩人了,不明就里的他们甚至在厂旁的一家高档酒店宴请荣总管。席间,他们频频向荣总管敬酒,我却只在旁边暗暗发呆。在别人的眼里,来冠华才一年多的奕帆能这么快升到总管助理位置,是多么令人艳羡不已,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苦难的日子才真正开了头。
从我的办公用品移进总管办公室的那天开始,荣总管,这个五十多岁的Jing力旺盛的老家伙,就没有停止过对我的各式各样的sao扰。如鲜嫩的水果经不得有一个破损,以后就给细菌、蛆虫予以可乘之机,直到腐烂为止,到冠华厂一年多,被这个黑粽子盯上以后,本来没有那夜的事,平时他再怎么地对我垂涎欲滴,也不敢太过于露骨。可是自从有了那夜的rou体之欢以后,情况就大不一样了。偌大的三楼高级办公室里面除了我们俩之外,还有一个喜欢东游西逛的林助理,兼着会计和出纳的工作。这个吊儿郎当的家伙,脑瓜子蛮好用,就是不太用心,仗着是大老板的远房亲戚,总是迟到早退,根本不遵守厂里的制度,荣总也对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每回进货或者出货,或是到了月中发工资的时候,他就将那些进出货的材料及工人的工资表让我存入电脑后,发完职工的工资就算完事了,平时根本见不到他老实呆在办公室里,经常跑车间去泡哪个打工妹。这样一来,办公室经常只剩我和荣总两个人,使得这个讨厌的黑粽子总是有机会挑逗我,不时地凑过来和我说着只有他才说得出口的那种脏兮兮的言语,还动手动脚,不顾我满脸愠意。下了班,又隔三岔五地就跑我宿舍,或者把我叫到他宿舍,厚颜无耻地对着我展露他那我不感兴趣的身体,变着法儿威逼利诱,要我就范。几个月来,虽然一次又一次地婉拒他的sao扰,可我早已身心疲累,又不敢告诉别人,开始萌生了离开冠华的念头。当荣总又一次继续伸来他不安分的手时,我随即将我的想法说了出来,告诉他如果他再这样,我大不了不做这份工走人。可是荣总却仍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暗示说我的姐姐姐夫还在他手下打工呢。他的话虽然不温不火,却一针见血地刺中了我的要害。姐姐他们来深圳打拼十多年,一直在这个厂里做事,攒下了点钱好不容易在家里盖了个两层洋楼,现在还等着钱来装修,难不成我要害他们失业吗。当然不在这个厂里做,他们可以到别处谋生,可是想要再有这个厂给的待遇就比较难了。在奕帆最伤心的去年,是姐姐接纳了我,我现在又怎能连累他们?
倍受黑粽子的纠缠,迫于压力又不能一走了之,我的Jing神开始萎糜不振,经常算错账,多次被林助理训斥,有的客户也颇有意见。而这时,荣总管就会假惺惺地站出来为我说好话,说是我身体欠安,可在人后又对我故施伎俩,粘粘乎乎地让人如沾了一块橡皮糖。那一段我憔悴不堪地上着班,终日心神不宁,不知如何是好。
冠华手袋厂作为吉厦这里的中型企业,能在众多同类厂的竞争中一直保持强劲的势头是不容易的,这跟几家长期与它合作的厂的支持是分不开的。威尔斯布料厂就是经常和我们有业务来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