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无度,将许多斯文的名士,尽比了下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五回
上回说到赵子胆与方帐房一对儿表兄弟,将着李阿乱的身子,亲亲热热耍了大半日,次日起来,要行正事。
李阿乱昨晚整醉了两场,晨起头晕得厉害,看外面日头便如鸡子儿一般黄里泛白,十分地萎靡。幸得赵子胆有先见之明,趁他未醒利索,扯着他身子与方帐房两个床边一阵乱顿,终于将剩的算盘珠子都淘尽了,再拿清油又抹一层。
赵子胆见他手脚不稳,穿不得衣衫,只将被子一搅,卷在他身边做个窝儿,遮掩了要害,拍他肩膀道:“乱三郎,我与方表弟都议定了。他去禀了徐家,咱们再做些安排,事便成了。”
李阿乱胡乱应了一声,赵子胆又道:“昨日那酒菜吃着可好,却是你接下的好生意。”说着腰内荷包拈出一小块碎银子,道:“昨日那两个使刀剑的公子哥儿,给了老大一块银子,通买了酒肉,还剩四钱在这里,三钱与你。”
李阿乱瞧着有些糊涂,仿佛觉得哪里不对,赵子胆把那银子在他眼前晃一晃,笑道:“三文钱一个的肉馒头,只管成筐去沽。”说着将那银子塞在褥下,拱一拱手,同方帐房径自去了。
李阿乱通没想清楚,然而实在累极,倒头又睡,醒来便扒去缸边喝水,再胡乱填些残羹冷炙在肚内,整整歇了一天,方才觉得好些。
再过一日,他坐在房中,终究有些放心不下,将自家那身有些油渍的青布短打披了,望酒肉林内便走。不一时来到那沽肉的大树下,左右一瞧,果然龙纪双侠俱已不在,风吹树动,山泉叮咚,前日之事,仿佛一梦。
他心下有些茫然,在左近翻检了半晌,好像那日近旁的树根上还有些白糨子,再有些树干上许多被刀剑劈的痕迹,这才信了前日确有其事,但恍惚觉着还是何处不妥,忘了些甚么要紧的事儿,左思右想,只是寻思不出。
他这般坐着,不一时赵子胆拾掇着几盘绳索过来,见了他招呼道:“乱三郎,今日倒早。”
李阿乱看赵子胆今日拿来的不是寻常索儿,掺了许多牛毛在里面,又粗又硬,格外吃得力气,见赵子胆拿那索儿只往他身上比,慌忙跳下石头来,道:“赵兄弟,这是做甚么?”
赵子胆嘴角一掀,道:“还不是徐家预备下的,定要我带来使。那边答应下来,只要越快越好,还是我怕你身上不好,推了两天,订在后日戌时,此处相见。”
李阿乱听了奇道:“怎地不去寻个宅儿,在这等荒郊野地里,到时候天也黑了,只见个影子,好生骇人!”
赵子胆点头道:“他家只要做得隐蔽干净,不愿有人撞见,别说宅内,就是找个村户都不肯。我也是这般说,这林子里虽没大虫,天黑下来也有个旁的出没。若要怕里撞见人,申时、酉时过路的早去了,没过的也自投店,通没个人影儿,叫他只管放心。他家二公子好大气派,也不露脸,任我磨破了嘴皮子,只要夜深人静,恨不得能订在子时哩。”
李阿乱乍舌道:“先听着还不觉得,果然人有钱了,毛病便多,到时候几个人在?”
赵子胆道:“你我是不必提的,我家表弟也在,还有他家一个大管家,姓陈,并一两个小厮。”
李阿乱点点头道:“人多就好,俺并不怕走夜路。只是上次被吊杀了,看着林子黑,着实心里有些发毛。”
赵子胆摸着下巴上几根黄须子,道:“三郎放心,我和老十二都看顾着,那边陈管家听说也会些拳脚,妥当得很。”
当下二人说话间,便将那徐家事交待了,再作那沽肉的勾当,觅些小生意不提。
且说日转星移,转眼便到了徐家所托的日子,这一天赵子胆与李阿乱两个人不做生意,白日里各自歇了,只待天黑养足了精神,方好行事。
他们如此这般,却憋杀了一个人,此人便是沽肉的把戏开张大吉之时,撞进网来,胡乱几笔便让价随水涨的黄栽桃黄秀才。
这日天气闷热,到午后来了一片乌云,一场疾雨,方才清凉些。黄秀才闭了门户,读了两篇时文,自家要写,破得题来待要承题起讲,却觉得手下沉重如山,不由得掷了笔儿推开窗户,那雨后的清气,一片沁凉,吹得人也醒了几分。
黄秀才脑中灵光一动,自家笑道:“噫!我竟傻了,连日茹素,肚内无油,理法不通,怎做得好文章?酒肉穿肠过,墨卷心中留,古人诚不我欺也。”
说着将方巾摘下,长衫除了,换了件行事方便的葛布袍儿,袖几个钱儿,从后门出去,便奔酒肉林来。
黄秀才一路走着,遥遥望见那林子真个幽深,不由心念那一桩妙事儿,随口哦吟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吟道此处顿住,思量后句“在水一方”并不贴合,双手以拳击掌,道:“嘻!竟有现成的典不用,可叹!”
说着又念道:“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林有朴樕,野有死鹿。白茅纯束,有女如玉。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