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用力,硬生生在那纹银上捏出几个指印。李阿乱只得服个软,丢掉树叶,翻身拜倒,剪拂了,叉着手勉强作个规矩道:“俺是青州人,实是家乡遭了灾,一家人逃难出来又都死了,打小只在左近讨生活。”
樊雀儿见他嘴里说的都是浑话,将脸一沉,道:“你且说,你是何方人氏?因何在这里剪径?老实回答,不然看是这银子硬,还是你的脖子硬些。”
且说樊雀儿将鞋底送在李阿乱口边,逼他来舔。
李阿乱见他剃来剃去,并不真扎自己几刀,安下心来抖擞精神,破口大骂,千贼人,万贼人,全身却是丝毫不动,生怕割出血来。
樊雀儿把玩着一锭银子,放眼去看李阿乱,见他脸作长方,鼻挺眉浓,生得甚是粗豪,并不似当地人,胸前两点色作深褐,倒也相宜。
第二回
李阿乱衣服尽毁了,没奈何摘了两片树叶遮住耻处,一步一顿,挨上前来。
樊雀儿觉得有趣,将他拉开几步,又看他挣扎回去,往来几次,终于哈哈大笑,将他翻过来补了几指。
他也不避人,一双眼睛将李阿乱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此乃是老大官看表子的瞧法,花娘被这样通身一扫,便知对方有意,通身都软了,递一个秋波过来,李阿乱却不解风情,掩着下身道:“俺败在你手里,倒也认了。你只管砍来,但缩一缩便不是好汉!”
欲知樊雀儿怎生整治李阿乱,且听下回分解。
樊雀儿也不理他,手中一把剔骨尖刀翻飞往来,将他胡子,胸毛,腿毛,连下面的毛发全剃净了。
樊雀儿双眼却只往李阿乱下身乱瞄,他一路行的都是险道,数月没沾女娘,此时见恶猢狲剃净了毛发,露出满身精壮的黑肉,撩水洗身,将那红喷喷的屁股撅得老高,如何不心动。
李阿乱紧紧闭眼,寻思道:这厮不肯轻易杀了自己,定要受许多苦楚折辱。这样拖着只会再挨拳脚,说书的说那姓韩的大将军打输了,怕被杀掉,也要钻人裤裆,他后来当了将军,自然把那些混帐人都杀尽了。只要哄得这厮松了防备,掉头就走,他追哪个去?只是不知这厮是甚么人,到时候多找些人手,砸他娘的屁滚尿流!
那簇新的多耳麻鞋岂是好相与的,李阿乱只觉得下面火辣辣似要断了,连声惨叫,又被樊雀儿在小腹踹了一脚道:“敢弄脏你爷爷的鞋,你今天须都舔了,爷爷才饶过你,不然一条麻绳捆了见官,判你个千刀万剐!”
李阿乱只道他单身客人又不押送货物,身边至多不过十两银子,不料带得这样一笔巨财,看得眼睛都红了。
樊雀儿见他滚得不成样子,也嫌腌臜,命他去洗。原来李阿乱剪径的所在是一个山凹,须转一个弯,才能见到一道小溪横过林道,因此过往客人常在此处歇脚,若是单身客人,李阿乱就从林中出来劫他。
李阿乱喉咙一噎,两眼翻白,命根子顿时软了,汩汩向外流黄汤,樊雀儿又是恶心又是好笑,站起来啐了数口,在他命根子上踏上一只脚。
俗话说财不外露,他这样故意现给人看,是自恃武艺高强,正所谓艺高人胆大,李阿乱如何不晓得,正想着如何夺他银子,只听樊雀儿道:“咄,兀那贼子,你近身来,我有话说。”
他素来好风月,男女不忌,南馆的小倌大都生得清秀娇嫩,怯生生可怜可爱,与妇人差别不大,此时见了这大汉与自己差不多粗壮,裸着身体,另有让人按倒在地大战三百回合的奇异景致,不由得他不口干舌燥。
樊雀儿听他这话,与自己所料不远,大凡汉子有个牵挂,便胆气不足,不肯连累了妻子母亲。
当下忍着呕心,伸舌头将那溺的尿和着泥都舔尽了,只听樊雀儿在头顶笑着说:“早这样,也少吃我两脚。”
樊雀儿也不知这许多,解了李阿乱穴道,一顿脚踢起来,让他自滚去溪内洗涮。他取了怀中干粮来,坐在上游处一块大青石上慢慢嚼咽。
李阿乱被点了四肢穴道,虽然头颈身子可动,也只能像一条毛虫般翻滚几下。他滚了满脸泥巴,心知再躲不过这一刀了,干脆直着喉咙大叫:“杀千刀的贼鸟人!俺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再放手来斗!日你个祖宗十八代的!”
樊雀儿把持不住,一心要赚人来耍,当下就将背上包袱解了,拿出几个封子打开摊在石上,一封封都是雪白的细丝纹银,足有两三百金。
李阿乱在溪内搓洗着,眼观四路,只想赚得樊雀儿松懈就走,又想自己失了衣衫实在狼狈,要是能将对方行头穿在身上该有多美,那负在背上的包裹也颇沉重,劫之可观。
,趴在地上。他心道自己肚腹全贴在地上,只好剜块里脊,赶忙双手搂定一颗大树,死也不翻过身来。
樊雀儿听他越骂越不堪,黄的黑的都骂将出来,干脆转过刀背,在他命根子上磨两下,佯道:“好不好惹了你爷爷,热热地就是一刀!”
樊雀儿把他扯回去,他口内都是土,眼中都是泪,双腿动弹不得,双手刨土,仍锲而不舍地去抓树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