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轩,加入我们好不好?”大饭桶跑来问。
老洪没有自己出钱,他也出不起这麽大笔钱,但却想出了一个镇上的人没未没想过的办法:拉赞助!
但热情回应过後问题也来了,就是现在的青壮年很多都入了企业打工,不可能象以往一样随时丢开耕地工作去训练和准备,工厂有工厂的公章制度,不能随意请假,请假去参加比赛还说得过去,长时间训练?想都别想!
这个数字端是吓人,因为往年最大一笔奖金也不过五千元,现在暴升十倍,当然产生惊人的哄动。以一艘十人龙船来算,扣除开支平均摊分每人也足有五千元,这可是当时入工厂打工近半年的工资啊!
镇长职位是他梦寐以求的宝座全镇皆知,为了扩大影响力,作为镇府宣传干事的老洪还想出了一条绝招,就是举办全镇龙舟竞赛!
前任镇长在世时,这方面问题不大,他虽然贪心,但不小器,轻易就能批下来。现在连镇长都未选出,谁能作主动用镇府的财政?以老洪的宣传干事职位能够挖到饮料费用都要偷笑了,搞这麽大型的活动,难道他自己出钱?
正当大家都以为那些收藏在仓库里的龙船难再有沾水机会的时候,老洪的建议提倡顿时获得空前回应和轰动,虽然端午节都过了很久,连中元节都过去了,但大家的热情依然高涨。
但老洪已经等不及了,因为镇长竞选的票已经分派到各家各户,只等日期一到就全部收集点票,他也不可能给大家花长时间去准备,龙舟竞赛得快刀斩乱麻的方式在这个星期内进行,尽管草率仓猝,但只须起到它应有的作用就行!
最大的赞助商就是明粤化工厂!
“你们可以买盘录音带,带台答录机上船就行了!”我捉狭地建议。
不要看轻鼓手的份量,他的鼓声就是杖手们的指挥棒,划水的每一下起落都根据鼓声节奏提点,或快或慢,或紧或松,以达到节奏与力量整齐一致,追求团队合作的最高速度。
奖金太丰厚了,其他镇上的龙船闻风而动,纷纷跑来报名参加,本是小规模的比赛变成了大范围的赛事!
但对习惯了吃大锅饭生涯又刚刚进入资本主义文明的小镇人来说,拉赞助是很新鲜的一种做法。
小川他们没有去买录音带,因为根本借不到船。
镇政府前的广场上旗帜飘飘,不是我们常见的方旗,而是一种圆形的布罩,大家称为“罗伞”,式样象古代皇帝外出时太监支在头上遮阴的圆伞。圆伞用五色彩布制作,用形态与大小来区分冠亚季军的等次,今年不同的是伞上多了条彩带,上面写着“某某厂家赞助若干元”之类的字眼,冠军旗帜最大最漂亮,上面的奖金额也最令人眼红:明粤化工集团赞助五万元!
“就是!这麽急怎样比赛?就算船可以了,但资金呢?谁出啊!”有人附和阿笑爸的说话。事实上资金问题也是打算参加龙舟竞赛的人心里最忧虑的事情。
因为自知缺乏运动细胞,所以我对纯粹的力量性运动避之则吉,反而更专注一些技巧性的东西。父亲的武功我没学到半分,但与武术相关的旁门左道功夫几乎样样皆懂,打鼓就是一项擅长,否则学校也不会要我当主鼓手去派选票。
这才是他要拉我入夥的主要的目的。
龙舟比赛需要花钱买饮料和食物供参赛健儿们补充体力,还要负责帮忙的工作人员酬劳,更大一笔是奖金和奖品。
“如果你不参加就没有人打鼓指挥了,全校就你打得最好,我只能充充数。”大饭桶沮丧着说。
“不好。”我直接拒绝。自那晚後我与小川的友谊已经降至冰点,保持距离是最明智的做法。
再看真点,不止三甲有奖,所有参赛者都有若干奖金或奖品派送,其吸引力之大真是让人难以抗拒,甚至连小川都纠合了一班身强力壮的同学企图参赛。
龙舟竞赛并不是什麽稀罕新鲜的运动,它是中国长江以南地区一种着名的民间运动,大多在端午节举行。镇上每年都会举行一次龙舟竞赛,但这几年乃多事之秋,先是土地买卖事件闹到不可开交,然後是罢免镇长风波和劳资纠纷,接踵而来还有竞选镇长事尤,结果这两年的龙舟比赛便被人遗忘了。
“他在胡搞些什麽?龙舟竞赛?”阿笑爸有点不屑。“连准备功夫都没有,他以为将船推下水就可以比赛啊!”
龙舟是一种特制用来比赛的窄长木船,比赛完毕後就抬上岸保养,比赛前先得下水浸上几天,让木质吸水膨胀後才能正常使用,这样做除了检查有没有因乾裂而出现漏水情形外,吸水後的龙船才会达到起初设计建造的重量,不要看小这点儿重量,它将是控制速度和船稳定性的一个要点。
拉赞助在西方商业社会早就不是什麽新鲜商业手段,几千年前的古罗马人已经懂这套功夫了,负责宣传元老院政策的政令官每当在广场宣布施政时,顺便都会加上某某面包店赞助什麽什麽,某某布料店又赞助什麽什麽的语句。
阿笑爸的口气虽然透着酸意,但也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