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寒有点看不过去了,什么话不能正大光明地说,非得交头接耳的。
8.
“一切小心,到了……打电话给我!”
和父亲还有两个哥哥没说太多的话,父亲只说了一句,“注意身体,好好孝敬外公!”没再说其它。
他在巴黎的这几年,和蓝勖的通话并不频繁,基本上是两个星期通一次电话,有时他打,有时蓝勖打,拿着电话,彼此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沉默的时候多一些,然后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就匆匆挂断,其实说什么并不重要,打电话的目的或许只是想听一下对方的声音或者只是为了听听对方的呼吸,确定彼此的存在,说多了反而图增不必要的伤感。
巴黎的冬天很冷,他一开始刚去的时候还真有点不习惯,不过夏天比香港舒服得多,没那么热,也没那么闷,天晴气朗的时候,他会陪外公到自家的花园去散步,被佣人们精心修剪过的园子很别致,这时他总会想起另一座相像的花园,另一栋别墅,当然,还有那里的主人。
蓝勖来巴黎的次数十根手指就能数过来,基本上他呆几天他就跟他在饭店的套房里住几天,白天,逃课去找他,晚上,偷偷摸摸的从外公那儿跑出来找他。他笑谈,他在这么旷课,学校就要把他开除了,蓝勖总会一脸的不屑,说开除了更好,你就能滚回香港。他和蓝勖并不是那种非要天天粘在一起的人,但每次只有几天的时间对他们来说太短暂,蓝勖一次比一次需索无度,每次分别的时候,看着他的眼神让他心情一次比一次沉重,虽然他没有说,但是程洛知道蓝勖一直没有找别人。他也没有,国外的女人很开放,追他的女人不少,想跟他一夜情的更是数不胜数,其中不乏身材妖娆,眼波撩人的,一个人寂寞的时候,他不是没动过心,曾经一次都跟一个混血美女到了饭店的门口,可最后他还是扔下钱就走了。就算他真的和女人上了床,蓝勖也不会知道,虽然临别时蓝勖提醒加威胁,但那不过是句玩笑话,他会在最后一刻放弃,也不是因为什么三贞九烈,他又不是女人,那种鬼东西不存在,或许是一旦尝到了爱情的滋味,体验过什么叫做灵欲结合,就会觉得仅仅是肉体上的交易太低俗也太肤浅,所以他宁可选择自己解决也不愿意走回头路。
在巴黎的生活很平静,程洛基本处于半隐状态,这里没人知道他是程家的三少爷,没有人奉承他也没有人算计他,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上学回家,偶尔晚上去酒吧喝两杯,比在香港的生活规律也规矩很多,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变老了,开始修身养性了。
“你还没上飞机?”电话那头的声音和往常没什么不同。
“废话!上了飞机还能接电话?有什么事?快说!”以为他不会打来,可他还是打了。
“关你什么事?”两人同时开口,然后相视一笑。
外公是个风趣幽默的老头,不像父亲那种一板一眼的生意人,成天绷着一张脸,就算笑也属于社交礼仪,老爷子身体很好,八十几岁了身板还很硬朗结实,也许是在巴黎呆久了,观点也很开放,和他这个二十几岁的人谈天说地一点都不含糊,隔壁一个法国老太太隔天就会送来些自制的法国甜点,全都是适合老年人的无糖型,摆明了对外公有意思,外公和那个老太太也很谈得来,他不止一次的游说外公,让他好歹对人家老太太有所表示,别辜负了人家的一番美意,干脆娶进门,这时谈笑风生的外公马上就会露出那种类似小孩子的害羞表情,直说一把年纪了还搞那些没意思。
“行啦!我能想起来就打给你!”不等对方回话,程洛先挂了机,再说下去,他难保不会调头就冲出机场。
过安检的时候,手机响了,半秒锺的时间,程洛就按下了接听键,像是整个上午就为了等这一个电话。
蓝勖终是什么都没说,他可以为他出生入死,为他和父亲反目,但绝不会说你留下,不要走这种话,也绝不会冲动的跟他一起走,这大概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女人希望把心爱的人留在身边,男人也会这么希望,但前提是给对方自由,而不是把彼此束缚在一个狭窄的空间,因为他们是男人,再怎么相爱,也是两个相对独立的个体,彼此都需要一个很大的空间自由呼吸。所以,纵使不舍,蓝勖也不会陪他走,他也不会为他留下。只是,他这一走,无疑为两个人的感情又设了一道艰险的关卡。
“行了?我也该走了!”广播已经重复了好几次登机的时间快到了,大哥也在不断的向他招手示意。
几年的分离对两个人确实是个考验,程洛很庆幸他和蓝勖都没有想过放弃,他不敢说他们的感情加深了多少,但至少他们一直在向前走,步伐也许缓慢,但每一步都踏实沈稳,途中或许原地踏步过,但从未倒退过。对一些问题他学会了妥协,让步,感情应该是两个人的经营,而不是单方面的付出,聚少离多让他变得成熟,心中那份不安定随着时间间渐渐退去,当初决定在一起或许是冲动的,但如果不是对彼此的那份执着与情意,仅凭一时的热情,凭每年那短暂的可怜的相聚,是不可能让他们维系这么久的,他一直不相信天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