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踌躇的看了眼摄政王和一旁的霍听思,“王爷和世子,要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做好心理准备。
这话如同一棒子打到他们的后脑勺上,脑子嗡嗡的,顾万里骤然暴起抓着太医的领口,“太医院治不好本王的王妃,本王要你们陪葬!”
霍听思咬着牙,Yin沉着脸,没有阻止,只低头盯着昏迷的妹妹看。
马车行的快起来,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到达了行宫处,小皇帝和淑华长公主正等的焦急,宫人跑进来说回来了连忙起身出去看,见到的就是霍听思抱着听澜一路奔至霍家营帐内。
一行人跟着陛下一同进去,几个太医飞快的进去,一次把脉,萧氏和白氏看到听思抱着浑身是血的听澜回来时惊吓不止,忙叫人取热水,两妯娌伺候擦脸。
太医们一次把脉完,都去摸了听澜脑后的软块,惊疑不定,全都退到屏风之外,到陛下和摄政王面前跪倒了,“相陛下,王爷,臣等竭尽全力,可以一治外伤,但是娘娘伤到了后脑,血倒流,脑中只怕是会留下血痂,这以后就如同是脑中不定时的火药,随时可能炸开来,那时什么状况尚不得知......”
小皇帝看了看叔父难看的脸色,肃穆起来表情,“你们尽全力,用最好的药,务必先将皇婶救醒,以后的后遗症以后再说,快去!”
顾万里沉默着,看着这帐篷里的忙碌,小皇帝抬头,公主则靠过去,摇了摇顾万里的胳膊,“叔父......”
顾万里眼眸沉着,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什么都没说,担忧着看向屏风,里面萧氏和白氏在擦洗听澜,那本来消失的血腥味,随着温热的水一化开,迅速蔓延至整个帐篷。
小皇帝是顾万里亲自教出来的,岁数小但是手段学的很好,今天的事直接被捂了起来,没到场的没看到的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天快黑的时候,霍家营帐外疾驰而来两匹马,镇北侯夫妇到了。
薛氏先下马,进了营帐,两个妯娌和儿子们起身想拦着,没拦下来,薛氏问到这营帐里厚重的血腥气,已经是摇摇欲坠,看到病床上,已经被擦洗干净的,昏睡的女儿,当场一声惨叫跌倒在床边哭了起来。
霍侯爷后进来的,他遣了人去和陛下和摄政王说自己夫妇来了,先不去请安了,得先看女儿,还没进去就听到了夫人撕心裂肺的哭声。
“我的儿啊!”薛氏哭的惨,霍侯爷急忙进去,看着两个儿子搀扶着妻子,赶紧过去,强忍泪水捂住妻子的嘴,薛氏只能发出呜咽的呜呜声,“夫人小声,女儿有太医治,咱们不能闹得太大,女儿醒来了不能有闲话!”
薛氏缩在丈夫怀里,手捂着丈夫捂着自己的手,大颗的泪珠落下来,落到了霍侯爷手上,霍侯爷也没能忍住,女儿生死未卜,尚不知能不能醒来,他们恐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两口子哭的不成样子。
顾万里在自己的营帐里,拿着纸写着什么,开头正书:休夫文书。
听澜不喜爱他,他写下来,不是休妻书,不是和离文书,是她休夫,自己犯了‘七出’不得妻子喜爱,理应自请下堂去。
我写下这休夫文书,希望我能从头开始,我来追你,你可以答应,也可以不答应,这文书一并给你,你休了我,求你醒过来,亲手休我。
顾万里忍着泪,写下了放夫书。
盖说夫妻之缘,伉俪情深,恩深义重。论谈共被之因,幽怀合卺之欢。
凡为夫妻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夫妇。夫妻相对,恰似鸳鸯,双飞并膝,花颜共坐;两德之美,恩爱极重,二体一心。
数载结缘,则夫妇相和;一年有怨,则来仇隙。
若结缘不合,想是前世怨家。反目生怨,故来相对。妻则一言数口,夫则反目生嫌。似猫鼠相憎,如狼羊一处。
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以求一别,物色书之,各还本道。
愿娘子休夫后,重梳蝉鬓,美扫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弄影庭前,美效琴瑟合韵之态。
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数年相识,便献柔仪。
伏愿娘子千秋万岁。
于文宗十年谨立此书。
休书写完,顾万里慢慢的折起来,装好藏于袖中。
此时太医正来了,他们收到霍听念拿来的手帕里的药粉,过来报摄政王他们识别以后的结果。
“这内容物是荆芥草磨成粉末后混在干香料中,放入原来王子殿下佩戴的香囊里,这荆芥草如果少量可以使部分如老虎狮子的猛兽亢奋,一般用于猛兽的训练等,大量则会使动物失去控制,故王子当时被老虎盯住,娘娘拿走后,那老虎立马转移了目标。”
最后归队的侍卫们找到了老虎的尸体,在听澜坠下的不远处,他们开膛破肚,那老虎死前吞下了那个香包碎片。
顾万里Yin沉着脸,这事怪不到赛力普身上,是有人准备弄死他,但是听澜Yin差阳错发现关窍,替他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