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半天，回头跟李程秀可怜兮兮的说，“我饿了，等你一天了。”
他想起前两天有个搬货的砸着脚了，公司缺个人，他看小季体格这麽好，每天闲着也是闲着，就给他说了。
李文逊突然有些不自在的开口道，“没想到他小时候这麽难。”
小季瞪了瞪眼睛，“什麽？就800？这也太坑人了吧。”
四姑说李程秀他妈的忌日在九月份呢，李程秀一般都是提前两三个月给那人汇钱，每年都不定的，但是年年都没断过，只能等。
小季就问一天能给多少。
郁闷的回到家，李程秀就给小季说了。
邵群和李文逊从四姑家里出来之後，一路上都没说话。
邵群僵硬的点点头，却说不出话来。
他趁着下班的时候，想把小季的手机帮他卖了。
邵群很少对自己做过的事後悔，唯独对李程秀，他为自己做过的事，肠子都悔青了。
小季坐在沙发上，也不知道跟谁生着闷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表，摸了半天，似乎是没下去决心，一副很犹豫的样子。
李程秀一看他这样儿，就知道他涉世不深，柴米油盐这些琐事，肯定从来没操心过，心想这样的人，过不了多久就会回家了吧，这样倒好。
小季露出一个不敢置信的表情，怪叫了一声，“有病吧，我才不去呢。”
天上的月光灰白灰白的，把夜幕妆点的有些凄凉，两个人并排走到村头，司机还在外边儿等他们。
四姑笑颜逐开的，连连说明天就让儿子去找那个人，打听打听情况。
自己这麽多年究竟都做了什麽，为什麽明明长大了，却还是做了毫无长进的错事，不仅又伤了李程秀，还把自己的感情也给一并毁了。
他恨不得能穿越回自己十一二岁的时候，扇自己两个耳光。
李程秀想了想，“五六十吧。”
小季以为自己听错了，“多少？”
李程秀笑笑，“
邵群忙问李程秀有没有跟那人联系。
李程秀微微皱眉道，“可是，你不能，一直卖东西活着。”
临走前四姑就问他们，“那孩子以前在你们哪儿上班的时候，情况还行吧，他应该发财了吧，要不不能一下子把钱就给还清了。”
就因为自己那时候的无知轻狂，只为了打法时间就去找惹了他，招惹完了，又因为胆怯而把他一个人抛下不管。
四姑挺感叹的，“这孩子了不起啊，当初初中都没念完，自己还能把会计证考下来了。你不知道他当时多难，他成绩好嘛，学校要升学率嘛，校领导都找到家来了，说让他继续读，他就是不肯读了。我也劝了他的，他说一方面要照顾他妈，另一方面，孩子後来单独跟我说了，说学校呆不下去了，同学都看不起他。我当时那个难受啊，可也帮不了他，现在知道他出息了，我就安心了。”
邵群深深吸了口气，呼出来的时候，嗓子眼儿都在颤抖。
邵群心里一凉，想自己至少还得等个二三个月，才可能有消息，但即使这样也聊胜於无。
李程秀看了看，确实很多划痕，这小季看着也不像爱惜东西的人。
几天之後，他们接到了四姑的电话，说联系上那个人了。
一天又一天，他除了等待，没有其他的办法。只是带着罪过等待的滋味儿，如同等着时间给自己判刑，那刻骨的思念，无尽的悔意，已经快把邵群的精神压垮了。
小季脸阴了下来，不耐道，“你别管我，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五六十。”
李程秀曾经成绩那麽好，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也许他现在是完全不同的一番光景。至少他不会那麽自卑，那麽害怕跟人相处。
如果找到了李程秀，他该怎麽办，才能让他回到自己身边？他还有这样的机会吗。邵群心中的恐惧，说不出口，咽不下去，郁结在胸口，压的他几乎要窒息。
可惜到手机摊儿一问，吓了一跳，人家只肯出800。
李程秀也很无奈，“他们，就出这麽多。”小季咬了咬牙，“800就800吧，你帮我卖了吧，顺便问问他们要不要电脑。”
人家说了，这手机是新款，可是再新，也是个二手货，而且这是手机保养的太差了，上面都是划痕，卖不了好价钱。
李程秀自从上班後，生活渐渐步入了正轨。
李程秀一看，这小季现在就靠买东西活着了，这哪里行啊。
姑扯了两句，把身上的钱留了下来，并且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李程秀以为他压价呢，他没办法跟人砍价，只好多问了几家，基本都是这个价钱。
绕了一圈儿，报应终於到他身上了。
小季抱着小茶杯走过来，嘟囔着，“以後能不能下班早点儿回来呀，你要以後再这麽晚回来，我饿急了可就把它吃了啊。”
李程秀无奈了，“再等一会儿，很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