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看着齐蓁蓁:“当初,朕答应了你姐姐,不对你齐家背叛之事再追究。”
齐蓁蓁脸色忽然惨白:“陛下知道?陛下一直知道?”
殷衢没有回答,接着说道:“朕念在你齐家与太后相厚,不欲太后伤心,可是你竟敢重回上京,如今太后既已知晓你齐家的龌蹉行径,就没有再留你的道理。”
齐蓁蓁还没有说什么,赵太后却说道:“衢儿,不可。”
殷衢寒声说道:“朕意已决,母后,你休要被jian人所蒙蔽。”
殷衢高声喊道:“张福山。”
见张福山等人就要拉着齐蓁蓁走,殷衢望了一眼殷明鸾。
殷明鸾连忙跪了下来:“陛下,虽然齐姑娘犯了大错,可她当年年幼无知,又是被人胁迫,并且她并未真的错过什么,留她一条活路吧。”
殷明鸾和齐蓁蓁素来没有交情,她求情只能为了成全赵太后,她言语中却丝毫不提为了太后求情,独自揽了一身怒气。
赵太后听了,微微动容。
殷衢寒声:“妇人之仁!”
殷明鸾已经拦在了殷衢面前,心思一动,她摔到在地。而殷衢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只以为自己弄倒了她。
殷衢背对着赵太后,原本冷凝的神色破裂,显现出一丝懊恼。
殷明鸾对着他摇了摇头。
殷衢悄悄收回了手,站在原地低头看了殷明鸾许久。
在赵太后这边,只能看见殷明鸾和皇帝在倔强地对视,赵太后命徐嬷嬷悄悄将齐蓁蓁带到暖阁去了,才出声道:“衢儿,快将皇后扶起来。”
殷衢没有动,张福山于是赶忙去扶起了殷明鸾。
赵太后说道:“行了行了,哀家心里有数,就让齐氏母女回到韩王府,囚禁起来,哀家再不会过问,只是留她们性命。”
殷衢僵硬地转过身来,像是有些不情愿,但终究说道:“一切凭母后处置。”
赵太后无奈松了一口气:“你去吧,想是有许多政事要处置。”
殷衢转身告退,走之前悄悄看了一眼殷明鸾。
赵太后终于看向了殷明鸾:“伤着了吗?”
殷明鸾乖巧摇摇头。
赵太后叹气:“你这孩子……”
她吩咐已经回来的徐嬷嬷:“送皇后回坤宁宫。”
长春宫还有一大堆的烂摊子,她眼下没有时间和殷明鸾多说什么。只是她看向殷明鸾的目光,终于是柔和起来。
齐蓁蓁一事了结,最终,齐蓁蓁被送回了平凉韩王府,同她母亲齐阿嬷一起被看管起来。
而赵太后这边,似乎终于接受了殷衢和殷明鸾在一起的事实,殷明鸾过来请安,赵太后不再避而不见。
与此同时,许太后勾结辽王,秘密让人散布流言,称天子无子,而辽地紫气环绕,有龙气。
这些流言一面激怒了朝中的清流大臣,一面又让他们更加期待皇长子的到来。
但是,他们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对天子近日流连后宫有诸多不满。
听闻新皇后天姿国色,是个祸水的苗子。
为了将天子从歧路上拽回来,大臣们更加努力地盯着殷衢的一言一行,督促殷衢勤勉,乾清宫日日都被大臣堵着,热闹非凡。
对此,殷明鸾虽然心中嘀咕,但是也不好说什么。
殷衢更是如此,他难道能够承认自己就是沉迷皇后美色?
倒是赵太后终于忍不住了。
正是七夕佳节。
一早起来,殷明鸾正要在殷衢怀里赖上片刻,殷衢却将她抱到了一边,独自起身。
殷明鸾想要哄着他多躺一会,但是想到气势汹汹的朝廷栋梁们,忍住了,她撒娇说道:“今日乞巧,哥哥早些回来。”
殷衢自然是应了。
乞巧当天,后宫里一群女人独自热闹着。宫妃们换上了鹊桥补子衣,从兵仗局里讨了乞巧针,争相往水缸里投。
这正是“乞巧”。
女子们用银针投进水里,心灵手巧的人,她的针会浮在水面上,于是她能够得到织女娘娘的青眼,更加心灵手巧。
如今后宫中断断续续地走掉了一些人,余下几个妃嫔簇拥着殷明鸾走到水缸前,薛昭仪为殷明鸾递上了银针。
“娘娘,请吧。”
殷明鸾有些紧张,说她心灵手巧着实勉强,可能织女娘娘并不会给她这个面子。
她吸了一口气,将银针往水缸里抛,然后闭起了眼睛。
妃嫔们高兴起来:“浮起来了,浮起来了。”
“娘娘,快看啊。”
“像个什么?”
投下水缸的银针,细看它打下的Yin影,若是像花鸟,那就是得巧,别的东西,若是能说出名头来也不错。
众人看着殷明鸾的银针,忽然薛昭仪说道:“像不像个娃娃?”
其余众人笑起来:“果然像个娃娃,娘娘不日就要有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