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富平侯府:“可是哀家并不觉得只有顾氏女一人适合和许氏打擂台,比如说富平侯府的李姑娘,她家世也好,模样也好,并且和许氏不对付,衢儿,你觉得她怎么样?”
这样一说,她的心头又浮现出了几个家世好的女子,一时间用有些怀疑的眼光瞧了殷衢一眼。
殷衢脸色稍微一僵。
但他依旧面不改色,沉稳说道:“母后没有细想,自从李贵太妃避世,富平侯府根本不愿意陷入争斗,还有母后考虑的那几家,父兄要么胸无大志,要么汲汲钻营,哪里是能养出皇后的人家?”
赵太后又被殷衢这样一忽悠,越想越觉得是这个道理,于是对
素未谋面的顾氏女好感又增进了一分。
赵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你放心,哀家会为你筹谋的。”
殷衢终于松了一口气难得地露出了些少年心性:“母后最疼儿子了。”
眼看朝臣请立皇后时,殷衢的口风略有松动,许太后也开始行动起来。
许家的嫡女许苑娘终于长到了十五,许太后让许苑娘入宫陪伴,她牵着许苑娘的手,逛到了御花园,走过了东西六宫。
许太后本意是想要借宫廷的繁花似锦让许苑娘心生憧憬的,但是这位十五岁的少女却目光沉静。
许太后心中微沉,但对许苑娘多了一分喜爱。
总算不想她姐姐们那样蠢了。
许太后遥遥指着坤宁宫说道:“那就是中宫的居所,若你入主坤宁宫,就是天下最尊贵的新妇。”
许苑娘微微抬眼,这坤宁宫,嘴角微抿。
这就是……她姐姐的丧生之处。
许太后留了许苑娘在慈宁宫小住,待到许苑娘离宫后,许太后突然头疾发作。
张嬷嬷为许太后按着头,用略带欣慰的声音说道:“等苑娘进宫后,我们就有助力了。”
许太后忍着头疼,说道:“我看这孩子虽然聪慧,可是太有主意了些,看样子,她似乎不愿进宫。”
张嬷嬷笑:“这由不得她。”
清晨,殷衢行至奉天门,准备开始早朝。
张福山急得像是一只兔子在左右乱窜,他才得知了一个要命的消息,只能在早朝前,在这宫道上拦住了殷衢。
饶是见惯风雨的张福山也有这样急急忙忙的时刻,他前言不搭后语地说:“陛下……去顾府送聘礼去了。”
殷衢唇边漾出一分微笑:“虽然宫中不是这样行事,但是可以行一些民间规矩,与民同乐。”
张福山明白是自己没有说清楚话,让陛下误解了,焦急之下连忙解释:“奴婢该死,不是说陛下,是说武襄侯卫陵。”
殷衢的步伐不急不慢,他看见众位臣工在奉天门下站立,队列俨然,于是平淡问道:“卫陵怎样?”
张福山再次补救自己的话:“是武襄侯卫陵,抬了十担抬盒,去顾府下聘去了。”
殷衢本来平缓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紧随其后的长长天子仪仗也瞬间乱了一下。
静鞭打在汉白玉砌上,百官肃穆,而天子处,也是格外地肃穆。
殷衢静默了一瞬,然后吩咐道:“着锦衣卫,去顾府拦下卫陵。”
“是。”
张福山转头吩咐下去。
静鞭已过三响,殷衢走了一步,忽然说道:“慢。”
卫陵从前做过锦衣卫的镇抚使,若是派锦衣卫去拦,恐怕不能如愿。
殷衢的目光往下,扫视了一眼百官。
他吩咐道:“让顺天府尹也去顾府,拦下他。”
远处站着的顺天府尹忽然抬头正和皇帝对视上一眼,惶惶不安间,有穿红的太监找来了,更让他战战兢兢。
殷衢又往前走了一步。
已经是早朝时间,底下的文武百官都等候着……
但是……
殷衢猛地转身,冕冠上的十二旒白玉串珠激荡,磕碰出了轻微的声响。
殷衢说道:“朕,偶感不适,且散朝,有事午朝再议。”
百官顿时慌成了一团。
这可是陛下啊,一向以勤勉著称的陛下啊,几年来除非离宫,早中晚三朝从不漏掉的陛下啊。
官员们不由得开始眼神隐晦地交流起来。
是什么病啊?
严重么?
***
上元节已过,殷明鸾在屋里挂上璀璨流丽的琉璃球灯,这灯就算没点的时候也会被日光照耀得光辉灿烂,正如这几日殷明鸾的心情一般。
这日清晨,霜花还挂在窗棂上,嫣儿推开支摘窗,看见外面开始下雪了,她刚服侍殷明鸾起来,就察觉到外面隐隐约约有些动静。
嫣儿爱看热闹,将殷明鸾打扮妥贴之后,就跑到了外院去,不一会儿,她回来,对着殷明鸾惊诧地说道:“姑娘,有人给你送聘礼来了,十担抬盒呢,从东街一直抬过来,我们府里将军和大姑娘都忙得手忙脚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