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角:“明鸾。”
殷明鸾背对着他,说道:“我去看看你的药有没有煎好。”
背后的声音有些落寞:“明鸾,你怕朕?”
殷明鸾转头看殷衢,看见他低垂着眼,敛着眉,殷明鸾心口就闷闷地疼,她不由得说:“皇兄待我这样好,我怎么会怕皇兄?”
殷衢的话像是在喟叹:“朕知道,你这对你是一件难事。做朕皇后的这件事,如果让你为难,你便忘了吧。”
殷明鸾心中一揪,她连忙扑了过去,半跪在床边,扯着殷衢的袖子摇头说道:“不难,明鸾一定要为皇兄效力,肝脑涂地。”
“肝脑涂地。”殷衢笑了,念着这四个字,却并不满意。
他伸手揽住了殷明鸾的腰,将她拉近到自己怀里,呼吸交融之际,他语气带着蛊惑:“这样也不难吗?”
殷明鸾从沉溺中挣脱出来,立刻明白这是皇兄对她的考验,她怎能怯场,她立刻英勇地说道:“不难。”
可是,殷衢依旧不满意……
殷明鸾简直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殷衢满意了,她有些沮丧。
她感到殷衢揽住她的手渐渐松开,殷衢转头不看她,殷明鸾不安,她想都没有想,伸出手,大胆地用双手定住了殷衢的脸。
她低头,迅速地在殷衢脸上盖上了一个吻。
“这样也不难。”
她斩钉截铁地说。
殷衢愕然。
终于,殷衢放过了她,是在强装平静:“去看看药煎好了没。”
殷明鸾如释重负。
殷明鸾端着药回到寝屋的时候,发现床榻上的殷衢已经睡了。她便搁下了药,托着腮看着殷衢,出了许久的神。
她站起来,开始打量殷衢的屋子。
她走近悬挂着的字画,看上面究竟是写的什么。
不是名家的作品,是殷衢自己写的,还盖上了他的私印。
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
“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
遣其欲,而心自静?
殷明鸾转头看着帷幔之后安静卧下的殷衢。
无欲,所以不需要爱人吗?
所以可以将妻子的位子简简单单给了她?
殷明鸾正在思索之际,忽然听见门外传来声音:“陛下,上京有奏。”
殷明鸾开门走了出去,看见来人是林斐,说道:“林大人,皇兄在睡着,有事等皇兄醒后再说吧。”
里间响起咳嗽声。
林斐说道:“陛下醒了。”
殷明鸾有些急:“皇兄一直抱病未好,林大人下次顾忌着些皇兄的身子吧。”
抱病?
林斐挑眉,陛下西征的时候的确心力交瘁,可是当接回这位小公主之后,陛下的病就已然痊愈了呀。
如何抱病?
林斐正要解释,里间传出声音:“林斐,进来说话。”
殷明鸾回头望去,看见殷衢帷幄拉开,盘膝坐起。
衣着稍显凌乱,可是他一坐起,就像是端坐在九天阊阖,气势凛然。
殷明鸾暗暗心疼,皇兄见林斐还要强撑Jing神,一定很辛苦吧。
殷明鸾信步走在韩王府的园子里。
如今已是春日,可是平凉是一片荒凉的,连韩王府都没有什么可看的,殷明鸾略微坐了坐就打算回屋。
却听见廊下有两个妇人聊天。
“张大人特意差人请您吃酒呢,阿嬷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去一趟吧。”
这位被请吃酒的阿嬷却不肯答应:“不去,无非是张大人想用他貌美的女儿挣个前途,可他不了解陛下,你我难道不了解吗?”
正说话间,她们看见了殷明鸾,于是那位阿嬷走了出来,笑道:“这位一定是顾姑娘了,我是陛下的nai娘,姓齐,一直在韩王府做事。”
殷明鸾见是殷衢的nai娘,存着一分敬意:“原来是齐阿嬷。”
齐阿嬷先是打量了殷明鸾的相貌,然后笑着说道:“是个美人,难怪连陛下都破了例。”
殷明鸾疑惑:“破例?”
齐阿嬷含糊地说道:“陛下做韩王的时候,从来都不近女色。”
齐阿嬷似乎不愿意多说了,对着殷明鸾告别便走。
殷明鸾逛了一会儿园子,觉得无趣,心中牵挂殷衢的病情,于是走到了厨房去盯煎药。
却看见阿布在那里傻愣愣地守着个药罐子,不知在想什么。
殷明鸾叫他:“阿布。”
阿布回头,看见是殷明鸾,笑嘻嘻地打招呼。
殷明鸾奇怪:“你病了?”
阿布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是蓁蓁、额,就是齐阿嬷的女儿,齐阿嬷有事走开了,叫我看着些她,她受了风寒,正是病着行动不便,一时找不到齐阿嬷,于是拜托我来帮她煎药